猛可里,
周伯通飞至半空,然后自空而降,
他身形一旋,
”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柄犹如电光的寒剑,
直扑过来。
段延庆一惊,
慌忙举起拐杖去迎。
却见周伯通冷不丁一个鹞子翻身,
段延庆便觉左臂一凉,
活生生的一条胳臂滚到了地上。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谁也没看清周伯通那一剑是怎样击出的。
周伯通飘然落地道,“段延庆我且寄下你的狗命。日后再在虎头峰逞强,定斩不饶!”
他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段延庆一眼,便扬长而去了。
此时,
山贼连忙一拥而上,
将段延庆架到马上,
落荒而逃了。
林震南呆立在那里,
直到望不见周伯通的身影,
他这才招呼大家赶紧上路。
此刻,
他的心里并不轻松。
他担心引来谢玉佼和宁克进的报复,
那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忽然,
一只苍鹰在虎头峰的上空盘旋,
忽然有如闪电一般冲下来,
抓起那只血迹斑斑的胳臂又腾空而去。
夕阳悬浮在天边,
眼看就要沉入山峦。
五彩云锦映入水面,
仿佛小河也在燃烧。
河边的小镇升起一片炊烟,
在暮色中袅袅地飘动着,
如同诗情画意一般。
林震南押着车队进入一家院落宽大的旅店,
已是精疲力尽,
饥肠辘辘。
店内涌进一大群人,
少不了一阵忙乱。
林震南待一切安排就绪之后,
便独自一个来到对面临街的酒楼。
到了这个地面,
林震南总算放下心来。
说起来,
林震南也算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每年也要路经此处十余次。
店内的掌柜伙计,
他都认识。
只要他一露面,
少不了寒喧一番。
掌柜的拱手笑道,“林镖头,请楼上坐。”
“最近从海上来了一批海鲜,保你吃的痛快。请!”
林震南道:“好酒好菜只管端上来,腹中正唱空城计呢!”
言讫,
林震南已抬腿迈上楼梯,
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他刚一踏入雅静的堂厅,
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一位小道士,
正独斟独饮。
这不是刚刚那人么,
于是,
他赶忙走过去,
双拳一抱,
唱了一个诺。
周伯通这才抬起头来,冲林震南微微一笑。
林震南行了一礼,说道:“道长,如不嫌弃,小可愿陪你喝上两盅。”
周伯通笑道:“你不怕我沾你的光吗?”
林震南老脸一红,忙道:“小可有眼不识青龙山,言语冒犯之处,请道长海涵。”
周伯通随口说道:“一句戏言,何必当真,请坐吧!”
林震南十分高兴,
便在周伯通的对面坐下来。
这时候,
堂倌送上酒菜,
见林震南和周伯通同桌而坐,
以为他们是好友相逢,
自然更是倍加殷勤。
堂倌忙过之后,又下楼去了。
林震南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道长,虎头峰一战,多亏你拔刀相助。”
“如若不然,福威镖局从此声名扫地。”
“林某无以报恩,当敬道长三杯。”
周伯通神色淡然,轻声说道:“区区小事,何必挂齿?”
“段延庆在虎头峰做起了山贼的买卖,不知坑害了多少好人。”
“而今留下他的性命,实在是便宜了他。”
正说着,
几道大菜端了上来,
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吃喝上。
蓦然问,
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人举目望去,
只见两个身穿皂衣的公差,
正往对面墙上张贴告示,
围来一群人争着看热闹。
周伯通疑声问道:“林镖头,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林震南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猜测道:“想必是青龙山脚下打擂台的事吧!”
周伯通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我初来乍到,不曾听说此事。林镖头可否讲给我听?”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话长,我们且连饮三杯,容我慢慢说给你听。”
于是,
两人端起酒盅,
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
林震南便打开话匣子,
把打擂台的原委,
说了个明白。
原来,
洪都府的巡抚大人铁战,
膝下有一千金,
名叫铁心兰,
自小喜爱武术,
练得一身好拳脚。
眼看到了择婿的年龄,
她发下宏愿,
要嫁给一位武艺高强的人。
铁战视女儿如掌上明珠,
自然无话不从。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
那些使拳弄棒的后生,
便蜂涌而至,
都想成为巡抚大人的乘龙快婿。
在如此众多的武生面前,
巡抚大人犯了难,
于是决定在比武场上为小姐择婿。
一时间,
洪都府闹得人声鼎沸,
跃跃欲试者有之,
观赏热闹者有之,
评头论足者有之,
溜须拍马者亦有之。
谁料,
此事流传颇广,
居然从南方来了一个红脸壮汉,
生得虎背熊腰,
似有千斤之力。
且不说那脸上长有暴起的横肉,
一把刷子似的胡须和黄里透青的疙瘩,
单那凸起的大肚皮上黑乎乎的胸毛,
就令人畏惧而厌恶。
在校场上,
他几乎打败了所有的对手,
逼着巡抚大人招他为婿。
如此奇丑的一个家伙,
铁战哪里肯答应?
可是,
说出去的话,
泼出去的水,
再也无法收回来。
急得铁心兰恨不得亲自出场,
打败那个丑家伙。
然而,
这是择婿比武,
铁心兰总不能自己娶自己。
巡抚大人急中生智,
这才闹出青龙山脚下摆擂台的故事。
周伯通听罢林震南的讲述,
不禁笑了笑,
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那神情,
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林震南道:“若说那位巡抚大人,倒也不值得同情。”
“只可怜铁心兰小姐,生就冰肌玉肤,美貌绝伦,却要嫁给一个丑陋之人!”
周伯通冷笑道:“林镖头如此善良,何不擂台夺主,救下巡抚千金?”
林震南道:“道长取笑了。我已是不惑之年,儿女满堂,岂可前去作孽?”
周伯通不以为然,笑道:“林镖头,此言差矣!”
“有道是官场黑暗,苛政猛于虎,何必为鱼肉百姓之人忧心?”
“你我只管喝酒取乐,不要让那些污浊之事坏了雅兴。”
林震南叹道:“道长有所不知。那铁心兰小姐虽是巡抚千金,却心地善良,知书达理。”
“每当官府派下苛捐杂税,铁心兰小姐都极力说服父亲或减或免,深得百姓爱戴,”
“对于这样一位女儿家,难道不该生恻隐之心吗?”
周伯通又喝了一口酒:“擂台已经摆下,自有少年郎前去较量。”
“说不定巡抚千金时来运至,反尔祸中得福。”
林震南摇头不已,叹息道:“谈何容易啊?那个黄脸壮汉,虽然生得奇丑,却有举世无双的武艺。”
“恐怕洪都府地面的后生,无人可以打败他。”
“所以巡抚大人才广布告示,以期引来武林高手,为他排忧解难。”
“恕杨某直言,难道你就不能挺身而出,救铁心兰小姐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周伯通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林镖头莫要取笑,我誓死不与官宦人家联姻!”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说道:“请道长息怒,林某造次啦!”
至此,
两人心中都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