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和天算似解脱了一般,两人手拉着手转圈圈。
依玛、洛侬、拉曳和奕奇望向天空,明堂和灵台之间的无名行星没有出现,哈,天图阁图的就像一场笑话,可是那些削尖脑袋挤进天图阁天资聪颖的少年们何其无辜,白白被阁主夺了寿纪,白白误了天份,白白葬送了性命。
天机和天算想拼死一搏以获得生命的自由和解脱,他们做对了,做到了。天图阁阁主现在可能也还想着怎么收拾天机和天算,而天机和天算在做出反叛天图阁之时,已想好了退路。
依玛等天机和天算笑够了,坐在地上喘气时,问他们:“你们以后不相命了,以何为生?”
天机和天算说:“我们博览群书满腹才学,不怕谋不到生路。”
洛侬见他们决绝斩断与天图阁的联系,便说:“我们赶紧下山,换好夜行服赶去产里。”
天机和天算问:“我们也去吗?”
洛侬说:“当然,你们不想亲眼看着天图阁覆灭吗?”
天机和天算紧张地搓着手,依玛知道他们的心思,笑说:“放心,我们会确保你们安全的。”
天机和天算这才放了心,去收拾他们的包裹。
他们小跑着一路逶迤下山,到山下后,洛侬去拿来夜行服,大家一起换上,又去要了六匹马,便往产里赶去。
产里山路崎岖,行行走走,他们还是用了一天两夜才到达。
天机和天算相命出生,虽然年青相术并不低,一路跟着洛侬和依玛走来,发现这两个人气势磅礴,洛侬带着水的气势柔和一些,而依玛却是豪气冲九宵。天图阁走到今天时也命也,他们能及时醒悟很幸运,不然现在连灰都找不到。而在这两夜一天中,他们比洛侬他们更希望早些到达产里,以得到天图阁更多的消息。
产里的一事一物如故,产里的人们生活得较为散慢安逸,因为有天图阁的卦可以让他们趋吉避凶,预知将来,虽然未来变数大,卦不一定准,但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强,或好或坏心里有个准备,所以天图阁在产里是受到人们尊敬的。
天机和天算在产里时卜很准,大半的产里人都认识他们,为了不让他们认出来,他们戴着长围帽,换上寻常人的衣服,扮作旅客的模样进入产里国。
他们一行六人在一个小店里落座,点了几个小菜。他们落座不久,周围的座位陆续有人来,不一会小店就满座了,因为他们先到,所以他们的菜先上了,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听邻桌人的谈话。
邻桌的一位中年男子先喝茶,自己倒了一杯喝着,说:“嗨,今天出门不同往日,心里没个准信心就悬着,做事七上八下,一天的时光真难熬啊。”
另一个稍年长一点的男子说:“可不是,天图阁不算卦,咱们生活还真不习惯,现在出门卜个吉凶讨个吉利都没了,可别说,咱心里犯愀。”
那喝茶的中年男子说:“怎么阁主闭关竟遭天劫呢?这可从来没听说过,莫不是他们泄了太多天机?”
年长的男子说:“我们离开产里到别国,别国的人们可不待见天图阁弟子,还说不让短命之人给算卦,这卦带着晦气,就算当时可以避开了,后面来的霉运更凶,我想想我们产里的境况,他们的话并不差呀。”
喝茶的中年男子说:“唉,谁说不是呀,当年天图阁在此创立,其他的命相师都被他们挤走,他们的相命确实准,但结果都不得好命,年复一年恶性循环,可我们竟然习惯了。”他放低了声音,“我听说阁主整张脸都被烧伤了,伤好后得整容,要不疤脸出来还真吓人。”
“天图阁已经放话了,阁主伤了,十天内不相命。”年长男子说。
他们正说着,饭菜上来,便止住了话茬子,端起饭碗吃饭。洛侬他们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暗自吃惊,依玛的朱雀之火竟能隔数百里把天图阁阁主烧成重伤,可真了不得。
阁主闭关遭天劫,这对天图阁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因为相命之人最信天数,闭关是提升功力和相术的修为,哪知竟遭天劫,这让天图阁弟子人心惶惶,对天图阁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对亲历这件事的天机和天算,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快知道阁里的师兄弟们对他们两人的看法?若是他们以为他们死了,那可太好了,他们就异地重生了;但若是他们想他们并没死而且发出追杀令,那他们可遭了,可要过东藏西躲的日子了。
他们吃了饭出店来,洛侬和依玛带着奕奇、拉曳、天机和天算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晚上再行动。
本来洛侬说要三间客房的,他和奕奇住一间,天机和天算住一间,依玛和拉曳住一间。可天机和天算之前在屹山视死如归,却活了下来,还能彻底脱离天图阁活得长寿,反而让他们变得惜命,行事小心左右顾虑。现在在产里对他们来说危机四伏,他们怎么都不肯自己住一个房间,一定要和洛侬和奕奇同住一间房,打地铺都可以。洛侬没有办法,便只开了两个房间,四个男人住一间,依玛和拉曳住一间,拉曳暗笑天机和天算胆小。
交了客费,到房间里稍坐了坐,依玛和拉曳便到洛侬他们的房间来,一起商仪下一步的行动。可是他们的思绪还停留在破天机和天算法阵的情景中,大家说到朱雀之火的时候,都看向了依玛。依玛却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她破的法阵,她伸出自己双手左看右看,哪里有能出火的痕迹嘛。
天算说:“我们的法阵确是被你们破了,至于朱雀之火,天机不可泄漏,洛侬和依玛禀赋异于常人,在大灾大难面前必显露异能,对我们相命人来说,总有一个晓庆心,危急时会有奇迹出现,我们两个是被阁主生生哄着甘愿去送死的人,误打误撞却被你们所救,这就是我们的奇迹,其他我们从今以后不会说太多了。”
洛侬恍悟似的说:“其实我们华阳门已有传闻,说依玛是朱雀的化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奕奇吃惊地瞪着洛侬:“华阳门?!你是华阳门的弟子,你什么时候上华阳门学艺的?”
“我——”洛侬一时言塞,这说来话长了,他真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也不便说。
依玛看着他,笑笑说:“骆越国主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去寻找龙血天图,你是有来历的,华阳门的弟子可不是寻常人,我听我父王母后说十八年前你们骆越国下了一场血雨,一个婴孩降生了,华阳上人亲自到产妇家中,给孩子取名并收那孩子为弟子……”
奕奇接过话茬:“那个孩子就是洛侬。”
依玛笑着,点了点头。
这回到洛侬吃惊地看自己,怎么可能?
依玛说:“仙门哪那么容易入,你是华阳门在世间修学的弟子,若不是现在百越临大难,你会在你母亲百年后上华阳门,奕奇是你从小的好友,找到龙血天图后,若我们都还活着,那定会有好归所。”
天机说:“我们博览百越史册,知道上古时有一场天劫,在这场天劫中很多物种消失了,很多灵性在此天劫中飞升,洛侬出生的那场血雨是一个警示,也是他担负着一个使命来到这个世界,这也是骆越国的福气吧。”
这一席话让天算突然想起了什么,跳起来说:“我们阁主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多了,他敢镶命企图建立天图国,必也知道龙血天图,可能也知道更神奇的其他,更可能他会武功,只是不让我们学武功好控制而已,这次镶命不成功,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听他们如此说,洛侬立即说:“你们天图阁不能留了。”
依玛说:“现在天图阁阁主高深莫测,以我们的力量能否把天图阁灭了还两说,搞不好我们会搭进去,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现在第一要做的是先出去探听天图阁对天机和天算的看法,我出去,你们在这儿等消息。”
洛侬哪里坐得住,连忙说:“你一个人出去我们怎么放心,现在产里是危机四伏了,天图阁弟子不习武可能只是一个假像,阁主身边的贴身弟子一定是会武功的,我们出去溜一溜,探探天图阁的真实情况。”
天算说:“我也这么认为,我和天机戴着长围帽,他们不会认出来的,现在让我们呆在屋子里可呆不住。”
天机打开窗户往窗下看,街上行人如常,却未见有天图阁的弟子。他关上窗回转身,告诉洛侬他们现在他已不相信天图阁的人了,他不排除天图阁的弟子有穿便服出来的,只怕宋国的遗臣也在产里,不知有多少宋国人在产里安家落户,有多少阁主的眼线,他们出去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