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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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章家敏被管家吵醒,摸摸脸起来,推开门。管家说到:章师爷,大人问您起来没有,请吃早点。章家敏说起了,家人们递上手巾,擦了把脸,也没有牙膏牙刷,就漱了个口,跟着管家走到一间屋子。施抚台已经坐着,看到章家敏来,就招呼他坐,章家敏又想趴下磕头,被抚台拦住,说用不到磕头,章家敏就学者电视里那样打了个千,抚台回礼,一起坐下。

  家人们上了稀饭,各种点心,大家吃过。抚台就起来踱步进了签押房,章家敏就跟了进去,抚台在桌子前坐下。抚台说到:如今严州出了交涉重案,洋务局的老总办事颟顸,让他去办怕他不懂,因此我想委你同去。

  章家敏答应了一声是。抚台又说到:老兄现在是什么底子?章家敏回答:没有底子。抚台踌躇到:没有底子就单薄了些,如今这个世道,没有底子出来还好办事么?你老兄不妨先捐个底子,弄个出身,我这里就是要调剂,也好有个明目。章家敏答应了是。见抚台无话,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无所事事,就背着手在抚台衙门里逛,正巧文案上有位老夫子迎面走来,章家敏忙上去打招呼,打了个千。那老夫子姓陆,胡子已经发白,是文案上延续下来的,公事极为明白,据他说已经伺候过好几任抚台,资格是老的。老人家资格老,看人就有点高傲,别人请叫他事情,是有点爱理不理的,所以衙门上下都喊他陆大架子。陆大架子看到是他,心里就有点气不顺,他老夫子是讲究理学功夫的,人又极为守旧,把外国人都比作豺狼虎豹,是看不起的,看到章家敏是留洋的人,心里就很不喜欢他。见到章家敏过来招呼,喊他老前辈,他也就拱手说不敢当,昂着头就走了。弄得章家敏一头雾水。

  这时候管家来了,递了张片子,章家敏一看,上面写着洋务局总办李兆杏。那管家说到:章师爷,外头洋务局老总请见。章家敏也不懂的规矩,不知道是自己出去见他,还是在自己房间见他,楞在那里。那管家心细,就说到:老总已经在门房里等师爷,师爷你看?章家敏点点头,跟着管家去了门房,门帘一推,里面的人站了起来。章家敏打量了那人,穿着官帽,戴着红点子,涨青的一张脸,油头大耳。那人一看章家敏进来,就恭了一恭,说到久仰。章家敏也拱拱手说到,久仰。

  两人坐下,管家上了茶水,识趣的走了出去。李兆杏是捐班出身,家里很有钱,捐了道台后旨分浙江,在省里候补了很多年,不知怎么在前任抚台那里赏识了起来,委了洋务局总办的差事。自施抚台到任后,为他办事颟顸,心里很不喜欢他,为的是马上撤他的委,前任面上需不好看,因此还没有动他的手。这一次为的严州的交涉案子,抚台委了他,又打听的新来的章某人是抚台的同门,又委了文案上的差事,因此得了抚台要委章某人同去的风声,就赶紧过来先拜会章家敏。

  李道台先说到:老哥这里,兄弟一直没有来拜过。

  章家敏道:别客气别客气。

  李道台说到:中丞那里的公事,想来老哥已经知道了。兄弟这次来就是请教何时起身,兄弟这里好预备。

  章家敏说到:等我回过抚台,定了时刻再来同你讲。

  李道台说:好,好,又说到:兄弟今晚在一品居请客,为的和老哥初会,也未同老哥接风,因此就只好登门来请老哥。

  章家敏一想,反正也没事,杭州城里我也没有逛过,这次有人请客,我何乐而不为。难得穿越过来,我也多乐呵乐呵。便答允了。李道台很高兴,说了些别的话就告辞去了。

  到了晚上,抚台又命人来请,章家敏也不敢违拗,陪着抚台吃了饭,只是吃的少一些,好去赴宴。席面上请抚台的事,何时动身去严州,抚台让他空了就可以去的。章家敏便禀明明后天就去的话,抚台允准,让账房支了十两银子,作为盘费。

  吃过晚饭,章家敏回房,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章家敏来,就递了个条子过来,一看,是请吃晚饭的条子。虽然都是繁体字,大致都看的懂,只是没有标点符号,字少还看得懂,字一多,再绰个文在里头,弄些生字在里头,那就一点也看不懂了。章家敏便问到:这个一品居在哪里?我怎么去?那管家说了个位置,章家敏也不晓得,只好作罢。

  章家敏走出抚台衙门,门口的家人们都巴结着过来打招呼,听章师爷要说去一品居,有个会巴结的就出去喊了包车过来。章家敏坐上车,那脚夫就吆喝了一声,往一品居跑去,章家敏坐在包车上,看着熙熙攘攘的杭州城,来来往往的人说话声让他置身在市井里,比起现在都市里,古代的市井更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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