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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女

  透过床底的缝隙李平看到屠夫背对着自己在开冷柜的门,在屠夫手电筒的照射下,冷柜打开的瞬间,一大股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床底下藏着的李平闻到一股剧烈的血腥味,是血!

  天花板上、墙壁上、地面上都是飞溅的血液,屠夫也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但是很快他就缓过神来,他紧了紧手中的刀,拿刀的手指着冷柜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死了还不消停,活着我能杀你,死了我照样能杀你,我能杀你第一次,我就能再杀你第二次!”

  说完,屠夫拿着刀在空气中胡乱地挥舞着,喷涌而出的血液似乎害怕他手中的刀,渐渐地停了下来。

  屠夫看到这一幕,很是得意地大笑:“做鬼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欺负,谁让你不配合我,现在死了也是活该,老子今天让你鬼都做不成!”

  李平在床底下听着,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这个死者跟屠夫有什么恩怨,但是屠夫的行为让他极其反感,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竟然还要折腾别人的尸体!

  此时李平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脸上,有一滴血液溅在了他的眉心,李平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四周的一切都在扭曲,等一切渐渐清晰,李平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眼前是一个穿白色衬衫和蓝色百褶裙的女孩在照顾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病床上的女人满脸憔悴,看着忙前忙后的女孩,声音带着些沙哑地说:“多多,妈妈不治了,这病啊,妈是治不好了,你带我回去吧,妈妈想回家了。”

  端着杯子准备给病床上妈妈递水的女孩一愣,随即说到:“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病治好了,咱们就回家,再也不来这医院了。”

  “咱家情况妈知道,你刚考上大学,学费还是你学校奖学金赞助的,这病咱们家治不起啊,妈不想治了,妈要回家,妈不能拖累你...”

  “你就安心治病吧妈,我现在在外面带家教,一节课都能赚一两百呢,你要是不好好治病,我就不去上学了。”

  听到女孩坚决的语气,病床上的女人也不再提要回家,接过女孩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女孩看了看时间,对病床上的女人说:“妈,我先去上课了,有事你就按铃喊护士姐姐,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

  李平看着女孩出了病房,眼前的画面转动,医院的走廊上一个医生正在和女孩说着话:“你妈妈的病情现在透析和药物只能维持现状,必须要换肾,你和你妈妈的不匹配,现在你要准备起码30万,我已经给你妈妈登记了,就在等肾源,这笔费用不是小数目,你家里还有其他大人吗?”

  “张医生,我们家现在就只剩我和我妈妈了,爸爸之前下岗之后一直在外地打工,结果去年出了意外,爷爷去世的早,奶奶去年收不了打击也走了。妈妈身体一直不好,还要照顾我,现在家里加上爸爸的抚恤金还有二十多万,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快凑齐的,麻烦您多费心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我这段时间在外面打工凑剩下的几万块,一定能凑齐的。”说完女孩给医生鞠了一躬,医生赶忙扶起女孩。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科室这边也给你凑了一点,你是个好孩子,叔叔阿姨们一定尽量帮你,你先忙去吧。”医生递过来一个信封,女孩迟疑了一下,没接,医生见状也不多说,把信封塞到女孩的手里,说:“收好,别弄丢了,我先去忙了。”

  对着医生离去的背影,女孩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转头出了医院,找了最近的银行把钱存了起来。

  李平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换,他看着女孩奔波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做家教带小孩,忙完之后晚上又回到医院照顾生病的妈妈,李平觉得有些心疼,他太了解女孩的感受了,当初的他也是这样用尽一切办法为生病的母亲筹钱看病,当时他已经大三,眼前的女孩不过高中刚毕业,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画面又一次转变,李平看到医兴奋地告诉女孩,她母亲匹配上合适的肾源了,但是要在一个月之内安排手术,手术需要先交费,让她一定要准备好。女孩点头答应,跟母亲说了这个好消息。

  “多多,咱们家哪来的钱啊?”

  “爸之前走的时候留的抚恤金还有医院的叔叔阿姨给了我一些,我自己这段时间打工也攒了很多,到你做手术的时候一定能凑够,你就放心吧妈妈,你一定要配合治疗,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再没有妈妈。”

  “妈答应你,别人给咱钱咱们得记着,都是恩情,以后要还给人家,这段时间苦了你了。”病床上的女人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女儿,她最知道女儿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想到这眼眶里不禁泛起泪水。

  “妈妈,这是好事儿,您哭什么呀”女孩拿起一旁的餐巾纸给母亲擦了擦泪水。

  一边的李平这时却感到一股悲伤,他不知道女孩为什么死在了屠夫的刀下,他只知道这个可爱孝顺的多多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惨遭不幸,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继续发展。

  李平看着画面流转,女孩在ATM机前看着银行卡里二十五万的余额,还差五万,这样小的一个女孩该怎么一个月赚这么多钱啊,李平也在一旁暗暗为她担心。

  女孩离开银行,李平随着她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幸福苑小区3号楼!女孩拿出钥匙进了102的门,她和屠夫原来是邻居?两人无仇无怨的,为什么屠夫要杀了她呢?此时的李平心中有太多疑惑。

  女孩在家中整理着今天上课用的课件和资料,她的课讲的很好,而且做事情很负责,许多学生家长都愿意让她带自己的孩子。整理好课件,女孩出发去上课,忙碌了一天,下课后的她路过了一家足浴店。店门口贴了招聘的广告,上面的月薪2万起让女孩有些移不开视线,上班的时间还是夜晚,她想了想母亲的手术费,走上前,敲了敲门。

  沟通的结果让女孩很高兴,一个客人一小时就可以提成一百多,比自己带课还要赚钱,上班时间正好跟自己上课时间错开,而且领班跟她说这里都是正规按摩。如果有这份工作的话,这个月女孩妈妈的医药费就能凑够了。

  李平在一旁有些暗暗担心,他知道来这里的客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姑娘对于这些人来说无异于羊入狼群,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做一个看客。

  女孩跟妈妈说找了个晚上的辅导课,离家近,晚上回家睡,她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在做这个工作。

  李平看着女孩的白衬衫和百褶裙在足浴店里换成了高开叉的旗袍,看她生疏地用高跟鞋走着路,好在领班是个不错的人,了解了她的情况之后领班很照顾她,给她安排的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客户,足浴店的小姐妹在出工的时候也主动帮她挡下一些不安分的手,这个善良的女孩遇到了不少好人。

  每天晚上两点多女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脸上还有没洗去的淡妆,第二天一早就赶去医院照顾母亲,下午再去带家教,银行卡的余额越来越多,就要接近30万这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是这个女孩她不知道,就在她的隔壁,一墙之隔,一双贪婪的眼睛正盯上了她,这双眼睛的主人即将夺走她的一切!

李狗蛋1997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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