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骡子一车就拉二千一!一车几乎顶我两车。这拉一天下来,咱挣的比人家的一半全多也多不到哪里去。看着被人家修美了的“我的五征”,我的这个心呀!后悔的滋味就说不成。越盯越生气,越盯越自骂自己“混蛋!”一天下来,我俩车总共拉一万九千八百砖,而我才拉了七千二百砖。人家就拉了一万二千六百砖。这一天下来,咱该给人家做伴有啥区别?这你敢算下去,一月下来人家就比咱多几乎一万三千多元!
同样地拉砖,同样地熬时间,效果却相差地不敢算啊!我的这个悔呀,说不出的挖苦!———
我俩车拉完这十万砖,用了七天。而挣得钱相比,咱才挣人家的多一半!唉!我气得直拍头……
拉完这十万砖的最后一天下午回来,我特意请二骡子到我家来喝酒,顺便听听二骡子修车的过程,也长长见识。
傍晚时分,二骡子提了二瓶子“老村长”来到我家,我老婆备了四个菜,我俩便坐在树荫下的几桌旁干了起来。酒过三巡,只见二骡子指着我桌子上的四个菜讥笑我道:“大肚子?你这是和我喝洒?你这不是羞咱的人吗?哎!”他指着桌上的四个菜:“这,这,这都是啥吗!”
我厚着脸皮笑道:“菜么?啥,”
二骡子“哈哈哈”笑话起我来,指着桌上的四个菜说:“一盘醋浇辣面子,一盘开水焯洋芋丝,一盘腌的烂菜,一盘生调莲花白!哈哈!你真亏人呢,哪一盘菜用过油!真是节生到家啊!你把叔那日子看看,一天那天不喝酒,不是二盘荤菜?”
我赶忙附和道:“俺‘懒叔’那日子可比神仙!”
二骡子得意一笑:“嘿嘿。”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白沙”香烟,朝桌面一甩:“大肚子!抽我的,咱边吃边谝!”二骡子大声说道。我也真为我这个“四样凉菜”脸红。
“大肚子,你知道你那‘五征’是怎么修好的?”
我顺势引道:“你给咱说,咋样修的?”
二骡子便滔滔不绝地叙述开了:“我说大肚子,你根本就把我没在眼里搁,要是听叔的,这会,那五征还是你的。”
我长叹口气:“唉——已经卖给人家了,就不提了。”
二骡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车头天粘缸并不要紧,只不过粘缸而已,其它部件都没亏损!”
二骡子一旁细细说着,我在一旁细细听着:“你看,曲轴,瓦片都好着呢。没拉伤。我拆开看来咧!”
我俩对饮了一杯,二骡子继续说道:“我用滚水往缸体上狠狠浇了几遍,直到缸体发热,这样缸体不就见热膨胀了吗!再用凉水从缸床口直接往里环状浇水,这样活塞不就见冷收缩吗?这一胀,一缩,活塞和缸桶不就形成对拉之势?”二骡子用手比划着。
二骡子专注地盯着我,聚精会神地讲着原理:“这样,活塞和缸桶不就自然脱开了吗?然后我把机器安装好。人家队长早已把烂水箱拿到废品站换了个好的回来。我给车换上。试着一发动,你猜怎么着?”
我伸长脖子:“怎么着?”
二骡子神奇地比划着:“‘突!突!突突突!’一下子就着了。好了!”
二骡子鄙夷地看着我:“你个鸹貔!我要给你修你还不修!”他委屈地指着我指责道:“你真是个鸹貔!那车修好后,美太太!咱俩不是拉砖,你也亲眼看见了么?”
我诚恳地承认自已错了:“二骡子叔,我小瞧你了!”我懊悔地低下头,端起洒杯,又和二骡子干了杯。
二骡子挟着菜苦笑道:“好我的老侄,若听我的,你就不用卖你那‘宝贝五征咧!’”
我点头应道:“是的,二骡子叔。来吃菜喝酒。下回一定叫你给咱修车,这下,我才算信服你了。你的?这个的!”我竖起大拇指。
只见二骡子骄傲地笑道:“你个鸹貔!你个鸹貔——”说完我俩便畅饮开了。
喝着喝着,只见二骡子不经意问说出个消息:“大肚子,”他指着我后头的人家说:“你后头可能下周就拆建房呀!”
我惊奇地说:“没见说呀?”
听到这消息,我高兴极了,“好事呀!”这下咱不是又有生意了。我一拍大腿,乐呵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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