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压下,西川关隘外的风忽然停了半息,然后像被无形之手推起,直卷九州。从北境雪原到南海岛链,空气中同时出现细若雾尘的银光——千余颗契约者符印在同一瞬间泛起黑银纹,每一颗纹路都闪动着一枚极微的环影。
父魂的光在刀心炸亮,声音比风还急:“千芽同步,一旦形成闭环,契约规则将瞬息被推翻,所有契约者的魂海将被它整合,成为一片没有选择的净土——那就是它的终局。”
宇文靖感到裂轮在掌中剧烈颤动,暗红与蓝光几乎乱成一团。宇文拓紧抿着唇,蓝印亮得刺眼,他主动将气脉全数并入兄长的刀心:“我们只能一次切向总心,否则根本跟不上它的编织速度。”
青衣女子站在废墟最高的石柱上,纱面下的眼光冷静:“总心在魂海天轴——一处没有空间坐标的核心,只能通过同步进入。”慕容凌长戟尾焰腾起,炎麟跃上关隘内壁,像是战马在等待冲锋。
没有时间犹豫,四人全数闭目沉息,魂息在一瞬间被拉入同一频率。现实的风声淡去,眼前是一片无边的暗海,但海面被密密麻麻的银色芽占满,它们通过数不尽的符链彼此连接,中心是一枚完美的黑银轮影,转动的节律已经稳定到几乎无解。
节律的每一次跳动,都会让海面掀起整齐的波浪,推动千芽的脉息向内核收束。父魂的虚影在海面上空急声:“总心正在闭合,要么毁掉它,要么你们将与它一同锁入。”
宇文靖持刀直接奔向总心,暗红脉息狂涌,裂轮旋转如雷,宇文拓蓝印与之交汇,紫光如柱直压内核。慕容凌火潮翻起,青衣女子符阵展开为巨笼,试图同时束缚外围数百芽的链条,延缓它们的供能。
黑银轮影似乎察觉到威胁,中心骤然喷出无数符链,像触手般缠上长刃和火戟。炎麟尾焰狂燃,切断数十条链,却立即有更多链自芽中生出。节律加快——闭环只差两段链条。
青衣女子低喝:“马上!”宇文靖将全部魂息灌入裂轮,刀刃爆出紫光洪流,与蓝印同频冲击内核。第一段链条在光流中断裂,海面的波浪一瞬失序。慕容凌趁机击碎第二段链条,火潮沿着断口反吞内圈。
总心的光骤暗,节律降低,千芽的符链同时松弛,像失去呼吸的海藻,在暗海中沉落。海面空出大片黑影——那是裂契者的虚轮原形,残缺与未完成交织,它在闭合失败的一瞬选择自我折叠,化作碎影散入千个芽之中。
父魂的虚影缓缓降落:“你们阻止了千芽风暴,但它的力量已经分散到每一颗芽里,等同于我们同时面对千个缩影。”
返回现实,风声重来,天幕恢复黯色,但九州各地依旧有契约者符印带着轻微的黑银斑痕。宇文靖收刀,眼神沉如夜:“下一次,它不用闭环,只要让所有缩影同时动,就够了。”
炎麟低吼,慕容凌戟尾燃起一小簇火光,青衣女子在符袋里缓缓收起一枚新绘的封符,封面只有两个字: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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