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祈愿者生命即将归零,请祈愿者保持清醒。】
唐红文睁开眼,顿时感到彻骨的寒冷。他茫然环顾,发现四周白雪皑皑,干枯的荒草在冷风中摇动着,两排高大的杨树矗立在月光中,延伸在夜色深处。他张开嘴,呼出一团热气,试图把冻僵的双手回暖。
“这踏马,到底是哪里啊,为什么会是冬天?”唐红文哆哆嗦嗦站起身,弓着身子发出一声大吼。
唐红文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身躯经过上一次任务后,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强化,不然一身单衣昏迷在寒冷的冬夜,根本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但即便身体得到强化,唐红文也感觉寒冷至极,他原地蹦了几下,冻僵的四肢才逐渐活络。抬眼望去,月亮泛着明光,星星密密麻麻,点缀在深蓝的天幕中,唐红文从未见过这么清朗的夜空。
白雪在月光中清晰可见,无边无际铺盖在大地上,唐红文伸出手,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掌纹。远处有一处村庄映入眼中,唐红文两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快速朝那边走去。
村里的老狗听到陌生的脚步,发出一阵长吠,继而越来越多的狗叫了起来。十几条狗从各个方向奔出,在唐红文身边碰头,朝他发出厉吼,一只只弓着身子,做势欲扑。
唐红文站在原地不动,脑子飞快运转,狗子如果扑过来,自己一个滑铲的话……
太多了,狗子太多了,根本打不过。
唐红文大叫一声,夺路就逃,那些狗叫声越发猖狂,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唐红文飞快地跑着,眼泪冒了出来,在眼眶中直打转,扑噗,他脚下发滑,摔了个五体投地。
追在后面的狗子也及时刹车,围在他身边狂吠,唐红文摸起口袋,那里面有他最后五分钟购买的装备。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球棍,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狗子看到唐红文拿出武器,变得更加暴躁了。唐红文一阵头大,他有些后悔了,应该狠下心拿几根火腿肠出来,来个二桃杀三士才对。
正抖抖嗦嗦,身后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乐乐,大晚上叫什么呢?”唐红文扭头看去,一个小女孩从远处走来,她穿着红绿色花棉袄,头顶粉色线帽,两手戴着闷子,双眼在夜色中分外明亮。
那女孩抓起一个雪团,朝狗子砸去,狗子们止住吠声,撒着欢跑开了。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跑到女孩身边蹭来蹭去,那女孩在狗脖子上抓了抓。大黄狗蓦然跳起,女孩接住黄狗前爪,黄狗的尾巴飞快摆动着。
唐红文仔细观察,这女孩眉鼻间,依稀能认出容雪心的模样,那么,她应该就是小时候的容雪心了。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容雪心,使其视力恢复。
容雪心说过,她是在小时候失明的,牛马能力如果不太离谱,那现在距离她失明的时刻,应该不算太远了。只是可惜,唐红文不知她失明的原因,最后五分钟,唐红文本可以问问的,但又觉得那样太过冒昧了。
“任务如果失败,不知道会怎么样?”唐红文暗自想着。
【叮!请祈愿者自行尝逝。】
唐红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在心中怒吼起来:“狗东西,把我丢在这冰天雪地里,想冻死我吗,这次怎么不装聋作哑了?”
【叮!请祈愿者不要这么暴躁,俗话说的好,爱笑的男人运气不会太差。】
“呵,怎么灌起鸡汤了,说实话,我没见过哪个运气差的人能笑的出来。”唐红文吐槽着。忽然一个疑惑闪过心头:这牛马玩意,在西游世界像个哑巴,到了这里怎么变成话唠了?
【叮!要你管?】
“叔叔,你没事吧?”容雪心抚摸了一会黄狗,目光落在唐红文身上。
唐红文看着容雪心,顿时生出强烈的荒诞感,就在不久前,自己还见过这女孩的成年模样。想到她干瘪的眼眶,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唐红文心中一紧。
“我没事,你要是来的晚点,这群狗子都不够我打的。”唐红文拍着身上的雪,从地上站了起来。黄狗听到唐红文吹牛,立马叫了两声。
唐红文退了两步,瞄了黄狗一眼:“它叫乐乐?”
容雪心点着头:“是呀,你别看它长得高大,其实它还不到一岁呢,厉害吧?”
乐乐好像听懂容雪心在夸她,两只前爪在雪地上刨了刨,疯狂扭动着身子。
唐红文点点头:“这狗子傻了吧唧,你可得看好,别丢了。”
容雪心和乐乐玩耍着:“没关系,又没人偷它,乐乐知道回家。对了叔叔,你是外村的吧,我从来没见过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呀?”
唐红文感觉脸冻得生疼,鼻毛都粘在了鼻孔里,他在手心哈着热气:“对,我不是你们村的,我家离你们这,还挺远的好像。”
脚步声响起,有个老头走了过来。容雪心喊了姥爷,朝老头走去,乐狗摇着尾巴,跟在容雪心身后。
老头走到唐红文身边,一脸困惑:“这后生,穿这么少,不冷呀?”
唐红文跺跺脚:“我从南方来走亲戚的,不知道北方这么冷,结果亲戚搬家了,没找到。”
老头想了想,说道:“天这么冷,没有住处怎么行,你来我家吧?”
唐红文眨着眼:“这,合适吗?”
老头一笑:“这算什么,我总不能看你冻死吧,我家就在前面,跟我进屋暖和暖和吧。”
乐狗朝唐红文叫了一声,率先朝家里跑去。
唐红文看向老头:“老伯,您怎么称呼啊?”
老头朝唐红文露出一个笑容:“还称呼呢,啥称呼呀,我叫林学友,现在村里人都叫我老林头。”
唐红文默默记下,容雪心的狗叫乐子,是个白痴,她的姥爷叫林学友,村送外号老林头,人还挺不错。
林学友拉开一扇木篱笆,唐红文走到院中,院子的角落里有个狗窝,乐乐把头探出,朝唐红文叫了两声,又缩了回去。唐红文看了看它的狗食盆,有些后悔没带二踢脚了。
“快点进屋,这天太冷了,尤其你还穿这么少。”林学友说道。身后突然没了动静,林学友回头一看,唐红文伸着舌头,舔在穿茅坑的铁钎上,一脸痛苦神色。
“你……”林学友一阵愕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唐红文心中一万匹动物奔腾而过,原来北方冬天的铁,是真的会粘舌头呀。
只是,这也不甜呀?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