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感染者如同野兽般朝托尼扑来。
他们的拳头携带着可怕的力量，狠狠砸在战甲上。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车间内回荡，金红色的装甲上竟被砸出数个清晰的凹陷！病毒不仅赋予了他们炽热的高温，更带来了超乎常人的恐怖力量。
“史塔克。”振波站在高台之上，冷冷的嗤笑，“卸下了高科技武器，现在的你不过是只没牙的老虎，垂死挣扎罢了。”
托尼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咬紧牙关，用金属手臂将正面冲来的感染者砸飞了出去。
但另一名感染者却侧身躲过，从侧后方死死锁住了他的双臂关节！
几乎在同一时间，第三名感染者已经扑到跟前，那双带着熔岩纹路的手掌狠狠插向战甲的面甲缝隙，试图将其撬开！
面甲显示屏上，外部压力警报开始疯狂闪烁。
“都给我滚！”
托尼怒吼一声，胸腔内的方舟反应堆与体内狂暴的病毒能量产生了一种危险的共鸣，战甲动力核心超载运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机械力量！
他终于将束缚强行挣开，猛地抡起一人，狠狠砸向车间角落一个仍在闪烁着的电机装置！
轰的一声，那名感染者重重撞在装置上。
伴随着一阵短路般的刺耳声响和四溅的电火花，笼罩在整个区域的无形电磁干扰场竟瞬间瓦解。
【先生，外部EMP干扰已消失。武器系统已重启，推进系统功能恢复。】贾维斯的声音及时响起。
“这么准？”托尼眨眨眼，活动了一下刚恢复动能的钢铁手臂：“我这是中彩票了？”
话音未落，战甲的推进器喷出耀眼的弧光，缓缓浮空。
他抬起手臂，激光炮口迅速充能，散发出代表死亡的白炽光芒，精准地锁定了下方所有敌人。
“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
振波在混乱中发出怒吼，同时猛地张开双手，一股扭曲的低频次声波如水纹般向托尼扩散，穿透钢铁，直击内脏！
托尼在空中身形一滞，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但耳中的屏蔽器已开始工作，将绝大部分的神经伤害过滤。
见攻击竟未奏效，在躲开一次激光炮的攻击后，振波借助爆炸的烟尘掩护，毫不犹豫地逃向侧门。
离开前，他的视线与托尼隔空相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史塔克，别得意太早……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休想逃！”托尼正要追击，那三名被他击倒的感染者却再次围了上来。
此刻，他们浑身的皮肤开始龟裂，闪烁着熔岩般的不稳定红光，体内的能量已开始急剧攀升，但他们却如同疯狗般，用身体作为最后的枷锁，死死缠住了钢铁侠的四肢。
“为了死去的家人！！”
他们发出最后的扭曲咆哮，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眼看就要自爆！
而与此同时，最后一名游离在战圈之外的感染者，眼中闪烁着一抹恶毒的光芒。他没有冲向托尼，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刚刚跑到车间角落、惊魂未定的佩普！
“史塔克！也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他狂笑着，以极快的速度向佩普冲去——
“不要靠近她——！！！”
托尼目眦欲裂，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猛地将缠在身上即将自爆的感染者全部甩开。他将推进器功率推到极致，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星，不顾一切地冲向佩普。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在身后炸响，灼热的气浪和狂暴的冲击波将钢铁战甲瞬间击飞。
战甲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止，托尼的脑袋眩晕了一下，当他再次挣扎着爬起时，只看到最后的感染者已经来到佩普面前，身体在狂笑中膨胀。
“——去死吧！”
“轰！！！”
下一瞬，火光与冲击波吞噬了佩普所在的位置。
在巨大的轰隆声中，托尼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
然而，当火光与浓烟稍稍散去，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佩普蜷缩在角落，毫发无伤。
在她的周围，一个坚实、稳定的橙黄色防护罩荡漾着水波般的光晕，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将所有的爆炸、火焰和致命的冲击波隔绝在外。
而那个由特殊金属制成的吊坠，此刻正悬浮在佩普的胸前，散发着柔和而令人心安的光芒。
这一刻，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佩普惊魂未定地抬起头，与战甲内同样震惊的托尼四目相对。
托尼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缓缓走向佩普，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庆幸。
“防护吊坠的说明书竟然没有虚假描述，看起来，我要为那孩子颁发一个发明金奖了。”
话音刚落，轰隆巨响突然从工厂外围传来，伴随着的，是野兽般的咆哮。
托尼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他猛地扭头望向声音来源，脱口而出：
“布鲁斯！”
……
夜色渐深，烂尾楼三楼的审讯已接近极限。
电击器再次熄火。
“没电了？”
诡变皱起眉，将刚换下的旧电池随手甩到角落，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在他们看不见的层面，乐乐正悄然顺着刺痛的神经，将最后一丝电力导入胸口的念力蓄电池。
她呼吸平稳，眼神清亮，完全不似在酷刑下被连续拷问了五十多分钟的人。
——这份镇定，让诡变越来越不安。
从五分钟前开始，这女孩偶尔会“合作地”吐出一些零碎线索，但诡变凭借多年经验敏锐察觉，这些全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而更可怕的是，她每一句谎言都有一定事实基础与完善的逻辑，让人无从分辨真假。
“你说你在离开会议室后，只是去找了冬兵的研究室？”诡变抓着他凌乱的棕发，目光森然，“然后就‘刚好’记下了那些控制指令？”
“是啊，毕竟门口守卫森严，我又逃不掉。”被绑在椅上的乐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而我这人可是很谨慎的，谁让他之前说要掐死我？我当然得找点自救的手段。”
“你怎么知道研究室的位置？”诡变身体前倾，继续逼问，“是用你那不为人知的黑客能力入侵了基地系统吗？”
“我哪有那么厉害？”乐乐的语气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当然是一位好心的研究员告诉我的。”
诡变冷笑一声，“那你能精准射杀沃尔夫冈博士和两名九头蛇研究员，也是这位‘好心人’告诉你的？他叫什么名字？”
“当然。”乐乐眼神坦然，“不过，为了感谢并保护他，我可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一派胡言！”诡变猛地踹了一脚她坐着的椅子，大声威吓道：“我看根本就没这个人！”
乐乐似乎被吓得一个机灵，盯着诡变看了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无奈地移开目光：“你说是就是吧。”
压抑的怒火在空气中蔓延。诡变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好，那我们换个问题。除了那间实验室，你还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基地地下？”
乐乐皱了皱眉，面露疑惑：“骗人的吧？基地不是已经自爆了吗？你这是从哪来的消息？我又什么时候说过去了地下？”
“别想套话！我们自有渠道。”诡变冷笑着拿起新换好电池的电击器，向她的脸颊逼近：“说——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特殊实验体。”
“什么实验体？”乐乐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我才到基地多久，怎么可能知道有哪些实验体？”
“好，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诡变咬牙切齿地扬起手上的电击器，但就在这时，一道冷酷的男声突然响起。
“等一下，我先和她聊聊。”
这时，沃德已经上前一步，抓住她脖颈上的电击项圈，强迫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耍花样。”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声音冰冷：“在水刑和电击下坚持到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毕竟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都做不到这一点。”
乐乐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夸奖？”
“我看过你的履历，以你的年纪和能力，本该有光明的前途。金钱、名誉对你来说都唾手可得……”
沃德继续说道，他的语气近乎蛊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尼克·弗瑞那种虚伪的阴谋家，或者复仇者那群伪善者，忍耐到这种地步？要知道，隐瞒这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乐乐被迫仰着头，湛蓝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沃德冷峻、没有一丝笑容的脸。
她突然笑了，带着一丝怜悯：
“那你呢，沃德特工？身为神盾局七级特工，明明可以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偏偏要背叛这一切，把自己活成阴沟里的老鼠？”
沃德的眼神骤然阴鸷，手指收紧：“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我也不想操心。”乐乐因缺氧而脸色发红，却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你做不到，尼克·弗瑞也做不到。”
她盯着沃德的眼睛，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讨厌你们，单纯地、彻底地，讨厌九头蛇这个像臭虫一样的组织而已。”
“就只是这个原因？”沃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觉得呢？”乐乐反问，眼神锐利。“为了利益和扭曲的理念，在和平的世界下制造阴谋和恐怖，这样的垃圾组织，有存在的必要吗？”
沃德猛地松开手，任由她呛咳着喘息。
他后退一步，脸上所有的耐心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们换一种方式。”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审讯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从现在起，我会启动这个项圈的电击功能，直到你开口求饶才会停止。”
他举起一个遥控装置，拇指悬在红色的按钮上。
“此外，接下来你每多坚持一分钟，我就会向手下发送一个你认识的人名——你的同学，或者是你的朋友。九头蛇的暗线遍布全球，他们会严格地按照名单，执行清除任务。”
沃德的语气平淡，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你的固执，将会用你所有珍视之人的鲜血来偿还。”
“你敢？！”
一直冷静周旋的乐乐眼神瞬间凌厉，磅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涌向他！
“格兰特·沃德，”她声音嘶哑，却带着可怕的威慑力，“如果你敢动他们一根手指，我必会让你和你所在的组织……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报应！”
短暂的沉默后，沃德强压住心底莫名升起的危机感，发出了一声理智地冷哼，“不过……也就是在嘴硬罢了。”
下一秒，他“咔哒”一声将手枪上膛，冰冷的枪口直接抵住乐乐的眉心。
“不坦白的话，你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如同殊死搏斗的猛兽。
这时，杀意在乐乐的心中升腾，她开始在脑中飞速列出几种灭口方法，挑选着最适合的一种，而沃德也死死盯着她，拇指已经滑到电击项圈的按钮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乐乐短暂地愣了下，目光突然软化了下来。
下一秒，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她的声音带着妥协后的疲惫，“你赢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
沃德与诡变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立刻围拢过来。
“很明智的选择。”沃德紧盯着她，“直说吧，你到底有没有见过组织要找的东西？”
“见过的哦。”乐乐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灿烂、甚至有些诡异的笑容，“不就是尸体嘛！”
沃德和诡变神情骤变，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在哪？！”
乐乐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只要你们放了我，今晚就能亲眼见到。”
她微微停顿，看着两人急切而专注的神情，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压低了声音：
“因为那正是……你们二位新鲜出炉的尸体啊！”
“什么？！”
沃德和诡变猛地一惊。
就在他们因这极致的嘲弄而勃然变色、心神失守的刹那——
“轰——！！！”
侧面的玻璃窗轰然爆裂！一道金蓝相间的身影裹挟着漫天碎玻璃，如同撕裂夜空的雷霆，悍然闯入！
在抵达的瞬间，脚踏浮空滑板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已凌空掷出他的振金盾牌！
盾牌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拥有生命般，以一道完美的弧线先后猛击在沃德和诡变的胸口与侧颈，将两人狠狠砸飞出去！
尘埃与碎屑纷飞中，史蒂夫稳稳落地，滑板在他身后悬浮嗡鸣。
他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混乱的现场。
他的视线飞速扫过地面上的水迹、毛巾、空矿泉水桶、特制电池、最后精准锁定了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与她颈间的电击项圈。
然后，四目相对。
这一刻，史蒂夫的目光无比复杂。有沉重，有压抑着的极致愤怒，还有，自己能及时赶到的庆幸。
而乐乐脸上所有的伪装、算计、杀意却都在这一刻冰雪消融。
“队长，”
她望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纯粹、带着疲惫、又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我等到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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