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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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儿

  按理来说,睡觉偶尔做个梦很正常,可总有不讲理的梦会被幸运儿撞上,是的,梦是被动方,当然,这个梦可不是一般的梦,是可以让你一睡到永远,百分百零痛服务,相信它,它是专业的。

  不过既然是幸运儿,李乐湛也没那么容易死,他像是穿了,来到了另一个神秘的世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全身溺入却能平缓呼吸,同羽毛从空中落至水上之感却无可奈何地坠落,似有恨无人省的人用力扔向旁观小池的石子,迅急却出人意料的感快实慢。一根根灵动的线,透明而实在,如小蛇一样活泼,漫眼乱飞,又有规律地构成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高至抬头都望不尽的天,低至低头才能看见的地,大到一眼看不完的建筑,小到无措乱舞的尘埃,皆透露出同一种气息,可李乐湛眼中,它们都是由竖向排列的线而成,蕴含着诡异。

  来不及恐惧,李乐湛浑身似被忽然看透,全身的毛孔都在竭尽全力地扩大,同努力向神明膜拜的可忴人,它们抛弃了独属自己的毛,这是证明“自己”存在意义的重要东西之一,但它们却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这是难以想象的画面。好在一切匆匆,更何况是微尘,那目光离去,愚昧的它们清醒过来,惊恐与害怕交织,幸运的是这仿佛都是幻觉,一切安在,不过全身所带来的清爽感,这是遗留的恐惧。

  真是个幸运儿!

  很快李乐湛就发现自己像发生了什么改变,一股凭空出现的力量贯穿全身,毫无排斥,融洽得像本该如此,这就应该是他的。力量很奇妙,但想用时却同便秘一样,用不出来,让人感到十足的憋屈。等注意力真正转移到环境上,李乐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的布置是很典型的旅馆样,床比自家的可舒服太多了,只是那一条条线看上去格外别扭,不过也让李乐湛还有些小糊涂的脑子彻底清醒。

  同时无助的他下意识后挪,直到背靠墙,手碰到床柜的尖角,尖角算不上锋利,但可以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平静随着览完房间而至,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东西能算得上危险,若入险境怕是连防身的都没有。可惜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担心自己被精神内耗所击倒,李乐湛只好鼓起勇气慢步微贴白墙走向房门。

  说来可笑,到房门前的那一刻,他不自觉摸向门锁,想试试门是否锁好,嗯!没锁。这既算是好消息,也算是坏消息,不过想来也是,目前还有什么是比来到这个地方更糟糕的事呢?

  一切皆因它起,也许也会因它而落幕。

  矛盾的李乐湛先是锁好门,又在内心开始徘徊,出去还是不岀去,明明已经想好的,为什么又要犹豫?可能是怕死罢了。终于,李乐湛大胆又小心地跺了跺脚,幅度大而响声小,然后又解锁,猛地一下将门打开。

  “啊!”语气中带着惊恐。

  李乐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惶恐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呵!瞧你这怂样。”女子着黑休闲装,略有不屑地打量着李乐湛。

  李乐湛畏惧而观察着眼前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乱糟糟的,看不清面容,只有双慵懒的眼睛睛盯着他,交手于胸前,坦荡,倚靠在门前门框傍,她身上穿的不是牌子货,准确来说是没有牌子,它像是天衣,严丝合缝,神圣而无暇,即使是纯黑。

  李乐湛对灯发誓,好看的真是衣服,而不是人。

  “啪!”女子一巴掌拍向灯开关——灯熄了,亮堂的房间刹时被黑暗笼罩。

  “跟我来。”多说对于她似乎很困难,她转身就走,也不在意李乐湛是否跟上。

  坐地上的李乐湛也觉屁股凉飕飕,于是双手一撑,站了起来,后拍了拍,让屁股温暖,跟脸一样红。但请不要误会,身为一位男子汉,怎会因为此事害羞尴尬?岂会因为先前突然出现的漂亮姑娘而让屁股拥抱微凉的地板?一切皆因一句话,一句心里的话,它来得突然,虽听不出情感,但可以感受到,明显不同于自我,当时只想是鬼在耳边说悄悄话,毕竟来了这怪地方,再来点魑魅魍魉也正常,同时串客的阴风掐指而来,不由一哆嗦,腿一软,又开门,便顺势倒地,一声“啊!”也纯因吃了痛,不知是心理原因,走起路来尾椎那儿还隐隐作痛。

  “这次来的新人看起来格外胆小啊,真希望他能被安排到后勤,说不定可以多活一会儿,到时候我去找沈良生说一下……”又是突来的一句,不过所带来的震撼远不如第一次,虽说第一次的话语与此相比格外可爱。

  “要开门了!咦?怎么又锁了?啊?怎么又打开?难道他不是胆怯之辈?好吧,没看错人,面前突然出现个人就这样,要是——嗯——不想了,不想了……”是不是听起来可爱多了?

  但她的心变化远不于此,就不一一列举了。不过很可惜的是,从她的心里活动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切都是迷雾,像青涩的爱情,看到了,明白了,却不知道,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东西,眼睛和心都感受到了,而又无法触摸,这感觉让李乐湛很难受。

  可惜他不敢问。

  漫漫长廊,经过数不清的房门,只有不知从何处来的微光指引着前行,身后的空间却更亮,那似一团火在燃烧,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终于,走到了尽头,一道光像剪刀,划破了黑色的幕布,强烈的照耀迫使两人闭上双眼,少许泪水从眼角溢出,但脚步却未停止。

  “嘶啦!”布被划破的声音,不是很顺畅,倒同用手强撕开厚布的声响。

  李乐湛感觉到周围环境变暗了些许,但很不明显,这似乎是诡异世界带来的好处。睁开眼,世界变得迷蒙,眯一眯眼方可看出他与领路女子都被许多交织在一起的近乎透明的丝线笼罩,大概是半径十米的圆球,于领路女子前的丝线却被划出一道刀口,高约五六米,大致像细长的柳叶,窄的要一人侧走方可过去,宽的可让并排两人挤挤而去,而在刀口的不远处正站着一名学生。

  他看上去像个高中生,不怎么打理的稀疏胡子在虚假的阳光下格外显眼,身上穿的校服绿得不忍直视,凸显出青春的活力,即便如此,也未能掩盖社会(混混)的气质,右手唐刀已经断成几截,残存的微微颤抖,故而他背上、两腰旁,还共放置了七把一样的刀,漆黑的刀鞘轻微晃荡着,很明显校服和刀鞘都被微改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设计师设计的。”李乐湛在心中默默吐槽一下校服,不过同时感慨:堂堂一位二十多岁的有志青年,果真连个芝兰二中的学生都比不上,说不定自己连他的一把刀都买不起。这学校的校服真的很有特,且有不小名气。

  “小心些,他两裤兜里还各放了把短些的刀。”女子提醒道。

  喧闹的心里世界刹时安寂下来,安静到可怕,李乐湛的不知品牌的白衬衫都悄悄向他靠近。

  “绣花,今晚你们南街的新人什么能力啊?”学生自动忘记刚刚劈了他们一刀,毕竟坏掉的已经扔地上了,因而他显出好奇宝宝的神情。

  “高文彬,你也不小了,该不该问的问题不需要阿姨再教你吧!”绣花说起来有很大的怨气。

  “嘭!”高文彬突然拔刀向自己脚下土地攻去,隐隐有鲜血从他小腿流下,浸在白袜上有些显眼,但来不急疼,又有几声破风而来。

  “叮!”有人帮高文彬挡了下来,几张写着“中午好”的纸牌篏入拔地而起的土墙。

  高文彬面露苦色,脸上表现他做出重大决择,一咬牙,然后——把右脚抬起,想象中的疼痛未袭来,大致感知一下,只是两个小腿都被撕掉一大块皮罢了,已经过去,没那么痛,于是他放心地迈出左脚,然后——皮肤撕裂的声音响起,校裤大部分已经染成黑褐色。

  一人快步走向高文彬,他先从棕色大衣掏出透明小球,来不及反应,透明的结界已经将他们护在里面,然后他粗鲁地将高文彬的裤腿撩起来,再掏出两个绿色小球分别靠近高文彬的双腿,不多时,粉嫩的皮肤已覆盖伤口。在这过程中,痛到翻滚的高文彬不再辗转,而是面目狰狞,被理智喝斥住的双手半握成拳状,双臂弯曲紧绷,被双手一定距离夹住的双腿也如两臂般。

  痒!实在是太痒了!跟有医生说的蚂蚁密密麻麻在腿上爬一样,并且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层次分明。

  坏去的唐刀早已扔给大地,却连同碎片,甚至细小铁渣都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位气质优雅,戴黑色礼帽,着白衬黑燕尾服,穿黑长裤的男子处着紫竹拐杖,慢步走到李乐湛面前,低下头打量他,期间还时不时扶一下左眼的单片眼镜,李乐湛被他看得发麻,自脚而起,因为男子的心境比精制的镜面还平静,所以他不由地生出了紧张、恐惧、自卑等一连串情绪,就在李乐湛终于忍不住时,男子突然说了句:“欢迎加入南街。”同时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李乐湛脑子一时卡了,竟未回应。

  心里世界又喧闹起来,而且更嘈杂,有些分不清是谁的想法。

  “收藏家,刀客一定他玩开心了吧!”男子没等李乐湛回应便转身问向高文彬他们,带着些笑意。

  “对不起,打扰到魔术师先生了。”收藏家没在管高文彬,起身向后转,对魔术师鞠躬以表欠意,幅度并不是很大,随后从大衣中掏出一个指南针,确定好方向便向对方走去,而高文彬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推车里,被推着走了。

  此时李乐湛才有时间扫视外面环境:这应该是近似圆形的路口,半径估摸着是七米到八米之间,中心是一个约占地十平方米的七层圆柱白玉高塔,高保守二十四点五米(按一层三点五米算),若从里看来,完全无法联想到真正的材料,很神奇,也很奇怪,任谁一开始都难以想象这座高塔内部如此细长,而又予来者神秘、近乎无尽之感,这还仅是一层!如立于高塔之巅,不出意外的话,许是以八方划街,每条街旁建筑近乎相似,皆是六层临街搂,每列临街楼占地大概七十五平方米(7.5 X 10),每层应许二点五米,立于街口而望,是望不尽地紧密相连的临街楼,墙是简洁白,靠近一瞥,白石膏粉抹的并不均匀,也可能是岁月的痕迹,有的墙皮都裂了、掉了,裂得花枝招展,掉得恰到好处,抽象的艺术才是它们外表的唯一区别。

  魔术师和绣花很有耐心,不过四周都是“熟人”,只能又静静且细致地观察李乐湛:个头不高,一米六七左右,真实身高还要矮上一点,白衫黑裤,都是杂牌,挺贴身的,隐约可以看出身体的瘦弱,但很健康,不至于露骨,黄肤黑发,标准眉圆黑瞳,看上去很和谐舒适,除了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外,悬胆鼻仰月口,一起看来,算不上好看,也没难看到哪去。

  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魔术师变出一张纸牌,上面写着“指南针”三字,接着手一抖,一个真实的指南针便出现,跟着魔术师向身后走去,李乐湛感觉很奇怪,可以确定的是,双方决不是一根绳,为什么走向同一条街?

  “这里的街道会随磁场的变化而变化,所以想在这里认路,只能依靠指南针,不过放心,在街内时我们也会随之移动,所以不用担心睡觉时睡到别人床上,或正洗着澡,就不在浴室了,”绣花随口解释道,“哦!对了,这里每两分钟移动一次,作息时间和你平时一样,相信我,你一定用得上。”

  话毕,三人也走到街口,街道很宽,应该算是次干道,于是三人并肩进入。进去的瞬间,李乐湛先是感觉到自己浑身清凉,像被水穿过,留下淡淡风油精的痕迹,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但紧接着,双眼似得了近视,耳朵同聋了一般,又将刚下战场的士兵拉了回去,好在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没来得急问什么,就听见:

  “习惯就好了。”

往烟拂春柳 · 作家说

前一、二章会很难看,毕竟是以部分世界观为主,等出来了可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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