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由的时代。”
……
“二元论早就被批判了。”
……
“共产主义接班人。”
……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就像,被剽窃了思维一样。
.
“嘶……”
昨天晚上睡得极其不安稳,一睁开眼,突然接触亮光,我的大脑一阵发昏。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慢慢恢复意识。
等下……亮光?
我只是一个在普通二本毕业的大学生,却妄图在一线城市站稳脚跟,然而现实却是,我只能租着狗都不住的地下室,天天啃馒头吃清水面苟延残喘。
地下室,通常暗无天日,而我也没有睡觉开灯的习惯。
有人来了?我不动声色地猜测着,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
床脚的对面是书桌,书桌上张贴着一张巨大的照片。
那是……一个神?
祂有着被白烟笼罩、看不真切的五官,一对高洁的白色羽翅大大张开,在太阳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高高举起的双手捧着一个精巧的黄铜高脚杯,祂悬在高空,微仰着头,显得是那样神圣、仁慈。
而在那金黄色的大地上,是无数跪拜的百姓,他们低着头亲吻大地,谦卑又虔诚。
我莫名有些触动,随后转向了别处。
我的左手边是墙,我的右手边便是一小片空地、一个小型衣柜和一扇出入的门。
很寒酸的房间。
但它有窗,而且它在地上!
我感受着紧闭的窗户透进来的些许斑驳的太阳,不禁有些痴迷。
但随即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这里,没有人给我指示,也没有带萌新的NPC给我说明世界观,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不然我也不会身无分文就敢去大城市打拼。
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叠放了一套从头黑到脚的衣服,我拿起衣服,胡乱地套了上去。
推开卧室门,出乎意料的,不是想象中的客厅,而是一条走廊。
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门,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牌子,用血红色的颜料勾勒出:404。
真不吉利。
我忍不住轻啧了声。
走在漆黑的走廊内,这倒是给了我一点亲切感。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劣质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嚓嚓”声。
走到楼梯口,令人意外的是没有电梯。
我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往上望,是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住在顶层的人可比我愉快多了。
忽然感觉到一阵舒适,我慢吞吞地向下挪动着。
三楼、二楼、一楼。
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就在我害怕这是什么丧尸围城、全世界都死光就剩我一个或者楚门的世界啥啥的剧情时,就看见几个大爷大妈坐在门口摇啊摇。
字面上的摇,这几个老人躺在老爷椅上,小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
我长得帅,所以大爷大妈很乐意看到我,这是我上半辈子总结出来的真理。
我刚刚看了眼我的身体,身上各处的痣啊疤痕啊什么的都很正常,所以我确定这是我的身体。
我露出了个标准假笑,凑到了大爷大妈跟前。
“小陈啊,今儿个怎么没去做工?”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问,一个大爷就乐呵呵地问道。
做工?
我咀嚼着这个用词,面上倒是笑着。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那些事嘛。”
“老李头,你平日不是最明事理吗,怎么现在老糊涂了?”一大妈呛了先前那大爷一句,转头慈祥地对我说,
“小陈啊,病了就好好休息,要不何妈给你整点营养品啥的?”
就凭没去“做工”这件事,就能肯定是病了?
像这种大妈会搞的补品不就是鸡汤什么的,还营养品,这么有文化?
我压下心中的异样。
“哈哈,谢谢何妈的好意,但不是有一名人云‘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虽说这不是饭后,但我寻思这走一走按单个功效来说,怎么也能活个七十七吧,我这就准备出去逛上一圈。”
我满嘴的胡说八道,几个老人倒是没什么异样,想来说不定也是习惯了
这算什么,平行宇宙?还是说我其实是个精神病,我一直在这个地方生存,只不过我产生了那个世界的幻想?
别过几个无所事事晒太阳的老人,我走出了这栋可以说是宿舍的楼。
楼外有一张巨大的地图,我站在跟前,这张地图并不完整,只有宿舍区的地形。
我下意识数了数,好家伙,光是宿舍楼就有两百栋。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绕着小路逛了几圈,除了一些休闲的老年人以外,看不到其他年龄段的人。
想来也是,“做工”这个词一想就是卖力气的,老年人哪有力气可卖。
如果根据那个何妈的表现看,有劳动力的人即使没有做工,那也应该是卧病在床,大概是没那个闲工夫到处逛
那小孩呢?
目前还没有一点踪迹。
眼见没什么情报了,我决定离开宿舍区看看。
根据记忆中的地图,这些宿舍楼的编号应该是按照S型从1号开始依次排列。
一排有五栋,而我身处的宿舍楼是24号。
1、21、41、61……的附近有出口。
每二十栋楼为一个分区。
我本该去寻找21号附近的出口,可由于刚刚的乱逛,我已经来到了38号楼。
本着就近原则,我干脆去找41号的出口。
重复的小路和宿舍楼让我极度视觉疲劳,如果没有楼顶显眼的数字,我想我根本找不到出口。
来到41号附近,小道从高高的围墙中开辟了一条道路,它向着天际蔓延,我看不真切它的终点该是何处。
根据网络小说的尿性,我应该有个脑残兄弟供我打听情报,但是别说兄弟了,我连和我同龄的鬼影都没看见一个。
我踏入了小道。
小道的两边是高大的常绿树,巨大的叶子遮盖住了炎炎的烈日。
南方?
或者说这个地方温暖潮湿?
我懒洋洋地散着步,下意识地揣摩着。
鸟蹄蝉鸣,风拂草动。
在这种氛围下,竟然害得我莫名有些感伤了。
“哐哐——哐哐——”
像是大型机器运转的声音。
工业区就在前方?
我回过神,饶有兴趣地眺望远方,一个巨大的厂房随着我的向前而闯入了我的视野。
不仅是工业和机器带来的熟悉感——
而我,也仿佛终于感受到了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