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空了。
谁都没有看见,它从空中快速掠过。太快了。
他要死了。
突然,门外有一堆人冲了进来。
他也在其中。
“你背叛了我。”他苦笑着,“我最信任你,你太自私。”
王灿天没有哭,也没有笑:“我知道你们都会找到我,我也不会逃,生也罢,死也罢。”
“你必须得死,你是罪人。”
“你也可以这样叫我。”王灿天仰着头。
他的脸部肌肉似乎扭曲了,他没有执行什么过多的程序,想让谁死就要谁死。
砰。
一切安静了,他们走了。
王灿天还是笑了,这好像是他的固定表情,生也罢,死也罢。
只是求问上天,他死后应是上天堂,还是关进无尽的地狱?
或许,有些不好的选择或许是最好的。
不知几年后。
杨彬已经穿越了银河系。各个星球都在他后面,已经变成了点。
那些外星的主无法追杀他们,因为他们在反方向。
王生释然了,自己只能这样,她知道。她以前总是自杀,但现在,活下去,好像是一种好的选择。
杨彬有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富饶而美丽的星球,也不远。
死也只能在这里度过了吧。
……
政府下了令,要求捉拿BEA组织。
这件事看着很难,或许也不是一件难事。
政府出动自己全部的兵力,搜索长河之上,终于找到了组织。随后用导弹逼迫组织妥协,从此,BEA全员被捕,终身监禁。其中有几个坚持不妥协的,只能被处死刑。
政府看着外星的舰队越来越近,却不能加以干涉,他早已死了这条心,可他绝不能对外界宣传这些东西。
审问员从组织里面问到了一些信息,不知是真是假:
他们所崇拜的“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在于几十光年外的一个星球上。从他们历法的120953年开始,上面的环境忽然开始变化。因为恒星所影响,上面已经无法生存,可是他们的技术先进,制作飞船,寻找新的赖以生存的家园。随后便找到了地球。他们的科技先进无比,地球上的导弹透不了飞船的表面一点。
但他们始终相信,他们来到地球,会消灭除了他们以外的人。而他们则会享受优厚的待遇。
“笑话!‘神’会单独偏爱你们吗?就算会灭亡,也是人人平等。他们能看得起你们吗?痴心妄想罢了。再说了你们一直在外面,你们可知道我们现在的科技有多么发达吗?就算是整个宇宙,我也不敢说有哪种物质能防住我们的导弹。”
那个被审问的人垂下了头。
“你们实在可笑。他们渴望好待遇那也是他们在渴望,我可不渴望那些东西。我只知道你们一点都不像一群成年人,反而像一群刚出生的孩子,幼稚无知,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从组织的录像里早就看到了‘神’的科学技术是多么发达。这么和你们说吧,他们的一颗导弹力量足以摧毁一个太阳系。只是这个录像被头儿屏蔽了,只有他知道密码。而他,早被你们死刑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只知道这些,你们自己看着办。你们不会胜利的,永远没有可能。失败是必须的。”
审问的人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走出了门。
太空之中,太寂静了,又不太寂静。
王生翻开角落处藏着的几页纸,那是飞船的图纸。
“或许,就造不出来了……”
杨彬向前驶去,他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这数天的相处中,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知如何形容,反正,是好的一种感觉。
行驶的有几光年了?他是不可能看见地球了,那是他早已堙灭的梦。
“我爸死多久了?”王生的脸上不知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好几年了吧。”杨彬的声音有些机械。
“果然,他‘罪行’太重,死是肯定的,而且很快。”
……
他的那句话,只是不假思索罢了。
他恨他吗?或许不是,这是自己本来该做的罢了。他与他的感情,一样模糊。
黑暗之中,沉闷了许久,远处忽然出现几朵“云霞”来。
那“云霞”是淡绿色的,而且发着荧光。
“家乡的‘霞’是红的,紫的,又有点粉,像胭脂似的……”
那不是真的,那不是家乡。
难道她是个叛国贼?背井离乡,使所有人都仇恨——由嫉妒转为仇恨?
直觉又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这或许是王灿天——她父亲的错。可她的心却还是隐隐在痛着。
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必须执行自己的任务,不然还是功亏一篑。
她要的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孩子。
“霞光”是美丽的,可是那绿却又带了些凄凉,他们失去了自己,却又不得不失去,为了整体而奉献了自我……
三年后。
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那绿色的“云霞”从未消逝过。
王生喜欢照顾孩子们,这是女人的本性,杨彬看着孩子,也会不自觉地笑起来。他不太喜欢孩子,可是那是他的孩子。
王生无法向他们解释什么,他们很悲惨,他们是太空儿,同时也是她唯一的慰藉了……
孩子还是太小,一两岁的,可是也会叫“爸爸”“妈妈”了,他们长大后,注定要吃更多的苦。
他们从小的认知自然是小孩子不能出门,只有大人才能出去,他们认为天就是黑黑的,他们只能在一个狭窄的飞船里,没有一点自由。
“孩子呀,你们是受苦了……”
杨彬看往操控台,一月以内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霞光”依旧照耀着这里,杨彬从操控台走向了休息室里,王生在喂两个孩子吃饭。他笑了起来,揪了揪孩子的小脸。
“吃饭吧。”
杨彬坐了下来,吃起了饭。
他望着窗外,凄凉的“云霞”似乎又柔和了些。
霞光中,王生与他看着孩子,两个孩子仰着脸,叫着爸爸。
杨彬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是真的很想笑。
飞船独自穿梭在这茫茫星海之中,这便是——宇宙孤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