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五沉默不语,目视前方并不作答,身边站岗的另一士兵对柳泽霄道:“小柳兄弟,你别见怪,大将军说了我们在这站岗不允许随便跟人搭话。”柳泽霄上一秒微笑点头,下一秒立刻严肃起来,沉声道:“魏小五,现大将军命我彻查邓都督横死惨案,你如果现在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只好将你视作嫌犯处置了。”
石诚在远处见柳泽霄被邓方德手下所刁难,正要上前帮忙,就听身后传来唐文杰的声音:“你回来,柳泽霄查案你过去掺和什么?”看着后方鬼鬼祟祟的大将军,石诚苦笑道:“大将军,这不会也是你安排好的吧?”只见唐文杰摇头,但也没有答话只是示意石诚留在原处默默观看。
听到柳泽霄的话,魏小五这才看他,简短的回应道:“是我。”见魏小五不愿多说,柳泽霄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停尸帐中,重新观察起帐内的陈设,突然探头朝外喊道:“石大哥,这帐内的陈设一直没有变过吧?”看到远处的石诚点头回应,柳泽霄看向帐内的一张书桌,初时没有发现,原本位于书桌后方的座椅已经摔倒,走进一看才发现椅背上还有已经凝固的血迹。柳泽霄翻看了一下邓方德的书桌,发现上面展开的书页上画着一幅图画,与自己在家中假山找到的无题书中的莲花图案十分相似,在图画之侧亦写着同样的小字,只是这字迹与自己在书中发现的有些微不同,无题书上的笔锋刚劲有力,而这里的字迹却似无骨之蛇,并无潇洒之意。
从书桌处抬头向外看去,魏小五的身影刚好出现在帐门正前方,柳泽霄刚一抬头就见魏小五正一脸冷漠地向自己这里看来。待走出大帐之后,柳泽霄又看了魏小五一眼,才向石诚说:“石大哥,这内力能够让一片地方屏蔽声音吗?”石诚摇头道:“忘了你没接受过谛天阁的赐法,这内力其实就是咱们身体的力量,要说起来的话就像有一股气沉在丹田,当你发力的时候就会有一股气从丹田流出,灌入四肢。”柳泽霄点头问:“那这世上有什么能力是能够让一片地方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呢。”唐文杰这时自两人身后走出回答道:“有倒是有,但咱们岱岳国内仅有数人可施展这种力量,八品的高手能够施展伪仙法屏蔽一方天地,让在里面的人交谈自如不被外界发现,但若真是八品高手,我不会察觉不到。”
柳泽霄好奇的看向唐文杰问:“大将军,您是什么境界?”唐文杰自豪的一摸脸上的短须说道:“老子那是响当当的七品境界,耍那九十斤的守城重弩不在话下。”石诚在一旁小声道:“是需要靠内力才行的。”看着唐文杰从尴尬转入阴沉的脸色,石诚登时说道:“大将军,我先走一步,我想起来还需催促宋子鸣整备军械。”见石诚远去,柳泽霄突然发问道:“唐叔,邓都督有多高啊?”
唐文杰摇头回应:“这谁能知道,不过邓方德好似确实不高,我记得早年军中有人叫他‘方脸狐’。”联想到探查过的尸身,柳泽霄心中有一种大胆的猜测,看向唐文杰刚要说话,却见后者手摸胡须轻笑而微微摇头,似是示意他不要再说。柳泽霄心领神会,随意说起:“唐叔,我觉得邓都督之案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虽然袁参军我还没有去过问,但应当也是问不出所以,且眼下也没有别的线索,不妨就放我回斥候部吧?”唐文杰仰头看天自言自语:“今夜的月光相当皎洁啊,嗯,这星光也不错,非常明亮。”“唐叔,今晚多云。”“啊,是吗,我都没注意到哈哈哈。”在两人身后不远,一处营帐旁摇曳的火光耀出一则奇异的突起,夜风一吹火光摇曳但突起却巍然不动。
数日已过,确如柳泽霄在家中所言,磺岭国趁着水草肥美并未大肆进攻,只不时有小股部队与岱岳国的斥候短兵相接。柳泽霄结束每日的武功修行后,看向匆忙前来的石诚问道:“石大哥,你现在都快成我的副将了,大将军怎么光让你来传话啊。”石诚端起柳泽霄的水壶猛灌一口后说道:“谁让大将军不放心你呢,说正事,斥候来信磺岭国有大动作,大将军问你做好准备了吗。”听到这话柳泽霄微微一愣,反问道:“什么准备?前几日邓都督的案子不了了之之后我就一直在习武,什么都没做过啊。”石诚回应:“我也不知,不过我猜测应当是大将军想放你回去了,最近斥候部那边被磺岭国的游骑搞得焦头烂额,李大福一直问什么时候放你回去呢。”
待两人见到唐文杰之后,正如石诚所言,唐文杰同意了柳泽霄返回斥候部,但再三叮嘱他一定注意安全,不断地诉说如果他掉一根头发成书歆都会把他碎尸万段。待柳泽霄听的哭笑不得之时,唐文杰看了石诚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得退了出去,唐文杰又道:“霄儿,叫你过来让你回斥候部只是其一,虽然李大福那犊子天天来这烦我确实让我有些头疼,但最主要的还是前些日子邓方德一案。”柳泽霄坐在下位点点头道:“那日唐叔你与我在大营内我就想告知于你,但当时你似乎有意阻拦,难道邓都督真是假死?”
唐文杰喝了一口浓茶后点头回应:“正是如此,这邓方德也是随我一同调到北地来的,一直以来虽然有些跋扈但从未有过他心。你走之后没过几晚,突然传来他惨死帐中的消息,我还为此伤怀,但当我派石诚暗中调查一番之后,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那尸身虽与邓方德极其相似,但邓方德右肋早年曾因中箭而有些旧伤,那尸身上却完好无损。”
柳泽霄拿起唐文杰桌子上的黑檀木串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如此说来,那尸身虽使邓都督假死,但定然并非邓都督本人所为,否则不会连如此明显的痕迹都出现的。只是邓都督既然没有死亡,他又能藏匿在哪里呢,若是尚在大营,不应无人见过才是。”唐文杰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所以石诚也曾怀疑过魏小五,因为袁毅的尸身在前日被李大福的人在城外十里发现,死状正如邓方德一般。”
柳泽霄霍然起身,震惊的询问:“袁参军也死了?”唐文杰继续说道:“死了,城外十里是一片荒林,那里大多是这漠平城周边村镇的祖坟所在,因此平日并无人迹,当日在他的身边也发现了同样的图案。”柳泽霄心思电转,惊道:“是那莲花图?”见唐文杰点头,柳泽霄在院内踱起步来,自言自语道:“邓都督的‘尸身’旁有这图案,袁参军尸身边也有,这莫不是仇杀案?”唐文杰微笑的看着柳泽霄道:“霄儿,你可知那莲花图是何物?”“请唐叔解惑。”“那莲花图下部既形似火焰又状似野草,而其中又以莲花居中,其侧所刻小字:野火尽,春风生。这些都是春风楼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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