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志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他捡到一块32面水晶,还未细细研究,便丧生在一场剧烈的爆炸中。
再睁开眼睛,他已成了一个正被鬼子追杀的东北军伤兵。
他早已弹尽粮。
饥饿,再加上因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难道我刚一穿越,就要死在鬼子的枪下吗?
胡思乱想之间,陈永志踩到一个雪坑,腿下一软,扑倒在地。
我也许是存活时间最短的穿越者吧?
精疲力竭之下,陈永志的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没过多久,视野已陷入黑暗的陈永志,又重见光明。
“复活”的他,却变成了一只高飞的金雕,以其特殊的视角,俯视雪原。
此时,鬼子正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脸狞笑地朝着他的“前身”而去。
在陈永志的隐隐约约感知中,那具身体还有一口气。
那是他变回人形的希望,可别让鬼子糟蹋了。
可他现在是一只金雕,拿人类毫无办法。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意林故事:一个秃顶哲学家被海鹰扔下的乌龟砸死。
这个故事,他此前都是当做笑话看的,但现在却给他灵感。
看到鬼子离人身越来越近,他赶紧抓起一块石头,朝着鬼子的方向飞去。
“小鬼子,尝一尝我的高空轰炸!”
陈永志收拢翅膀,强忍住发出鸣叫的冲动,如轰炸机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千米高空俯冲而下。
离地面只有50余米之时,他张开翅膀,松开双爪,让这块重达两三斤的石头,以高达300公里的时速,朝着鬼子的头颅落去。
在石头接近的时候,鬼子才发现这块“天降神石”。
然而,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急坠而下。
下一刻,随着“噗”的一声闷响,鬼子的头颅如西瓜一般爆开。
感受到鬼子死前传来的恐惧情绪,陈永志感觉精神一振的同时,一股杀欲也一闪而过。
他无暇细想,赶紧降落在人身之前,用爪子挠,用翅膀拍打,终于使其苏醒过来。
陈永志的人身躺在地上,与雕身大眼瞪小眼。
他们算是孪生兄弟,还是互为化身?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不过,对陈永志来说,雕身是一架性价比超强的“侦察机”。
金雕的视力是人类的六至八倍,而且可以无声无息地飞在高空,还可以利用复杂的地形隐蔽自己,是打游击战的好帮手。
陈永志一直为我军在抗战时期没有飞机而遗憾,现在他拥有了一架事实上的“侦察机”,所以他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己一魂双体的现实。
很快,他发现人身可以共享雕身的视野。
这对他来说,就相当于随时戴了一个视野340度的八倍镜;不光如此,他还能快速锁定移动的敌人。
有了远视挂和锁头挂,他即将成为狙击之王。
当然,这都是未来预期,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成功活下来。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鬼子尸体前,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冰凉的饭团。
他眼睛一亮,顾不得饭团的来历,连忙三两口囫囵吃了下去。
随着饭团入腹,他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便开始清点战利品。
除了子弹包和手榴弹之外,他还在鬼子身上找到了一块怀表,和一封写了一半的家书。
陈永志没有学过日语,但通过密集出现的汉字,他大致可以猜出,这是一份吹嘘战功和报平安的家书。
陈永志两三下撕碎家书,将碎片撒在鬼子尸体上,然后把弹药包和手榴弹挂到了自己身上。
这些都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再重也要带走。
坐在鬼子尸体旁休息了片刻,陈永志扶着步枪站了起来。
他在金雕的指引下,拄着鬼子的步枪,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林子外走去。
好不容易走出林子,他感觉自己都快累虚脱了。
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一会儿之后,他通过雕身的视角,看到一辆驴拉的运柴大车,从远处驶来。
雕身认真观察了一会,发现赶车的人,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头,不像是大盗强梁。
陈永志这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到大路边上,拦下了这辆大车。
“大爷,我想搭一个顺风车,去前面的建平县城,还请行个方便。”
在原身的记忆中,现在是1933年2月25日,鬼子虽然已攻陷朝阳,但主力都朝着热河省的省会承德而去,暂时无暇顾及建平这个小县城。
追杀陈永志的鬼子,应该属于清剿抗日武装的二线部队。
老头见陈永志身上那身破旧的军装,露出了厌恶之色。
就是这些的没卵蛋的,一枪不发丢了东三省不说,还让鬼子将战火烧到了热河。
陈永志看出了老头的厌恶。
他想起原身陈阳的经历,对老头道:“大爷,我本是承德中学的学生。九一八事变之后,我投笔从戎,北上抗日。
起初,我跟着马占山将军打鬼子;江桥抗战失败之后,我就回了热河,以保卫桑梓。”
见老头仍不为所动,陈永志将背着的汉阳造步枪,放到大车上。
“大爷,我在战场上受了伤,急需医馆诊治,还请老人家帮帮忙,将我送到建丰县里的秦氏医馆,这杆步枪就算是路费了。”
老头儿拿起步枪,十分熟练地拉了拉枪栓。
他发现步枪的膛线虽然有些磨损,但枪还能用,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民国年间的东北并不太平,老虎黑熊四处出没,土匪溃兵遍地都是,有一把枪,多少增加活命的机会。
陈永志看着老头熟练的动作,暗道:看走眼了,这老头的背景恐怕不那么简单。
老头简单检查了枪的性能,又问道:“子弹呢?”
“子弹打光了,以大爷的本事,还怕搞不到子弹?”
老头想一想也是,对着陈永志喊了一声。
“小子,另一杆枪也拿过来吧。”
“大爷,路费已谈好,就是这个汉阳造。在鬼子那里缴获的三八式,是我吃饭的家伙,可不能给您。”
“你背着枪,能进城吗?”
陈永志想想也是,将刺刀和子弹都卸了下来,将空枪交给了老头。
老头接了过来,将两把枪都塞到柴垛里。
“小子,上车吧。”
陈永志挣扎着上了车,手握着刺刀,靠着柴垛坐了下来。
大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陈永志的人身很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人身陷入睡眠,他的主要意识立刻转移到雕身里。
金雕在天空盘旋着,一路密切监视着老头,直到大车来到建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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