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哪里不对?”
楚珩侧着头,眉头紧锁地盯着显微镜的萤光影像。
文之舒站在他身后,双手还戴着乳胶手套,眼神也跟着落在萤幕上。
“你是不是稀释错了?”
她探了探头,便回到她的岗位上。
“我按流程配的PBS缓冲液没问题啊......可能是抗体过期?”
楚珩一边嘀咕,一边弯腰拉开冰柜抽屉。
“这批二抗上次才有人说有批号问题,你确定是同一管?还是你忘了用封闭剂。”
她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平静,注意力放在了她眼前的细胞DNA样本上。
“......”
‘‘......还真是。’’
他不禁把头埋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犯小错误了。
“下次写Lab note记得写清楚,不然你期末报告可会哭。”
文之舒利落的把下一组样本放到了实验桌。
“哎古......我可不像某人一样做事那么麻利、头脑那么清晰,我就是个普!通!人!”
楚珩嘀咕着的时候,额头还是被自己的手臂紧紧压在膝盖上。
文之舒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转头看向正散发着负能量的小狗崽,就算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脸,也能想象得到楚珩在泪眼汪汪的撅着嘴。
她脱下乳胶手套,手指顺着他栗子色的头发抚摸他的头。
文之舒能感觉得到楚珩的肩膀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紧绷起来,但很快就融化在了她的轻抚下。
他还是没有抬头,但从文之舒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那双被嫣红染透的耳根。
一段沉默后,她停下了动作,但并没有把手从他的头上拿开。
“......复活了吗?”
她轻柔的问道,观察着他的反应。
楚珩终于侧过脸,他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不知道是刚才的眼泪还是真的星光。
一个调皮却又十分耀眼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
“复活了。”
文之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禁轻笑出声。
虽然已经知道楚珩就是这种性格,但真的每次都感觉被他骗了。
真的赢不过他啊,她在心里默默叹气。
“啊......你看,因为你我又要洗手了。”
文之舒松开了他,又甩了甩手,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
楚珩戏剧性的往后退了一步,手紧握胸口仿佛真的被她伤到吐血般的说:
“你这家伙......明明就这样直接戴上手套就可以了!我可有洗头!”
她被逗笑了,但还是去洗手了。
就在两人还在打闹时,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白袍的黑发男生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
他轻佻眉头,有点无语的看着在实验室里玩的青梅竹马们。
“文之舒,你被楚珩带坏了吧?”
楚珩立马瞪大眼睛大喊冤枉。
“老大,我可是被欺负的那个啊?”
“被她欺负你不开心吗?”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其实暗藏利刃,楚珩的表情突然僵住,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哈哈......清谨然,这不好笑。”
清谨然只是耸了耸肩,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一脸淡然。
但楚珩比谁都清楚,这是清谨然若有似无的挑衅。
感觉到实验室气氛骤变的文之舒走向他们,她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难以看透。
“谨然,你怎么来了?医学栋又缺什么了吗?”
“啊......”清谨然把目光重新放到文之舒身上,随后他便把之前文之舒落下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你忘了这个。”
文之舒眨了眨她墨色的眼睛,突如其来的温暖令平日以冷静闻名的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啊......这个,谢谢。”
虽然并没有过于表现在脸上,但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还是捕捉到了她细微的动摇。
清谨然清了清嗓子,楚珩则是把脸别了过去。
“还有我听说生物化学栋这里来了新的尸体样本,我打算去看看。”
清谨然补充道,人已经往门的方向走了。
文之舒听到后,整个人从片刻的心动瞬间清醒过来。
“你真打算进修法医学吗?”
看似随口提问,实质并不单纯。
“嗯。”
他只是漠然的回应道,好像并不想多做解释。
“......是吗?”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涌起了杂乱的情绪。
楚珩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与童年时期的改变是如此之大。
他们都长大了,但都变得不再直率,更多的是暗中的试探与较量。
他们的关系不再单纯,但也只是被蒙上了一副名为爱情的面纱。
而他们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命运又会被谁掌握——
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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