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阁废墟的晨雾里飘着股焦糊味，像谁家的电路板烧了三天三夜。陈野蹲在块断裂的石柱后，手里攥着块麻辣灵力弹，指尖被辣椒素辣得发麻。苏清越趴在他旁边，正用朱砂在地上画阵，符纸被风吹得哗哗响，活像群受惊的红蝴蝶。
“山鸡，水逆期防御下降到多少了？”陈野压低声音问，耳朵里还塞着雷猛给的“孜然隔音耳塞”——据说能屏蔽高维数据流的杂音，就是味道有点上头。
山鸡的声音从传讯玉简里钻出来，带着股幸灾乐祸的电子音：【报告小哥哥~目前高维防御值7%，相当于没锁门的快递柜~建议播放《水星逆行退散咒》（又名《分手快乐》）增强效果~】
苏清越的符笔顿了顿：“别听它的。”她指着地上的阵图，“‘能量紊乱阵’画好了，结合水逆星象，能困住墨渊至少十分钟。”阵图边缘的符号闪着微光，既像北斗七星，又带着三星堆神树的螺旋纹，“记住，等雷猛的麻辣弹炸开，我们就冲进去破解核心。”
陈野点头，视线忍不住瞟向她的侧脸。晨雾打湿了她的刘海，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沾着点朱砂粉末，像幅没干的水墨画。他突然想起昨晚山鸡的推送：【水逆期宜告白，成功率+30%，失败率-50%，建议用代码写情书~】
“想什么呢？”苏清越突然转头，吓得陈野差点把灵力弹掉地上。
“没、没想什么。”他赶紧移开视线，“雷猛那边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密集的“噼啪”声，像有人在放超大型鞭炮。透过石柱缝隙，能看到红色的辣雾冲天而起，混着孜然的香味，把半边天都染成了烧烤摊的颜色。
“看来是准备好了。”苏清越憋着笑，“他的‘麻辣灵力弹’连配方都抄的《四川火锅底料大全》。”
辣雾还没散尽，雷猛已经拎着把巨型孜然铲冲了进去。
他身后跟着百十来号烈火门弟子，个个戴着防毒面具（凡界劳保用品店买的），手里捧着麻辣灵力弹，见着高维数据流凝成的防御罩就往死里砸。红色的辣雾裹着灵力炸开，数据流像被泼了辣椒油的代码，瞬间乱成一锅粥。
“给我往死里砸！”雷猛一铲子拍在块悬浮的能量核心碎片上，“让这帮高维孙子知道，什么叫‘无辣不欢’！”
王狗蛋跟在后面，时不时放个“麻辣屁遁冲击波”，黄绿色的雾气混着红辣雾，形成道诡异的彩虹，所过之处，连石头都被熏得冒白烟。
影的身影像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绕到废墟深处。风正站在千机阁核心前，指尖凝聚着淡青色的灵力，试图修复被辣雾腐蚀的外壳。他的数据流视野里，防御值疯狂闪烁红色警报，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的绩效，怕是保不住了。”影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鸡毛掸子上的红缨无风自动。
风猛地转身，灵力凝成道精准的光束：“千机阁叛徒，也配谈绩效？”
“配不配，你自己看。”影甩出块传讯玉简，上面播放着陈野伪造的通讯记录——墨渊对着高维母星的镜头，笑得一脸谄媚：“734号实验场的功劳全是我的，风就是个废物，建议把他格式化……”
风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二进制代码里的“0”，光束在半空僵住。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墨渊要抢他的绩效！
“不可能……”风喃喃自语，数据流视野里突然涌入大量红色的“绩效警告”，“母星不会信他的……”
“信不信不重要。”影把玩着鸡毛掸子，“重要的是，你现在杀了我，也赶不上收割进度了。”她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山鸡说，高维母星最讨厌抢功劳的员工，你说要是把墨渊的录音发出去……”
风的灵力彻底紊乱了，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他想起被格式化的恐惧，想起母星冰冷的KPI考核，突然觉得眼前的千机阁核心像块烧红的烙铁。
陈野和苏清越趁着混乱冲到核心控制室时，墨渊正坐在块残破的王座上咳嗽。
他的半边身子裹着绷带，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依旧疯狂，指尖还在操控着核心的启动程序。看到陈野，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你们以为水逆期能赢？太天真了……”
“是不是天真，试试就知道。”苏清越猛地甩出符纸，“能量紊乱阵，起！”
地上的阵图突然亮起金光，北斗七星的符号与神树螺旋纹交织，形成道金色的囚笼，将墨渊困在中央。墨渊的灵力撞在笼壁上，像泥牛入海，连个响都没有。
“这是什么阵？”墨渊又惊又怒。
“结合了水逆星象和高维符号的‘堵车阵’。”陈野的手指在核心控制台的乱码上飞舞，“专门治你们这些追求效率的卷王。”他调出破解程序，屏幕上的代码像瀑布般滚动，“山鸡，给我把防火墙拆了！”
山鸡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控制台上方，界面上飘着粉色的桃花瓣：【收到~正在用《红楼梦》台词暴力破解~“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翻译：你的防火墙是纸糊的~】
核心的外壳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的幽蓝光芒忽明忽暗，像个快没电的灯泡。墨渊在囚笼里疯狂挣扎，绷带下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阵图吸收，化作更亮的金光。
“没用的！”墨渊怒吼，“核心自毁程序已经启动，你们谁也别想活！”
就在这时，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控制室门口，他的衣服沾满血迹，眼神却异常平静：“墨渊，你的绩效，归我了。”
他的灵力凝成道青色的长矛，毫不犹豫地刺向墨渊。墨渊猝不及防，被刺中肩膀，惨叫一声，囚笼的金光都跟着晃了晃。
“你疯了！”墨渊又惊又怒，“我死了，你也完不成KPI！”
“完不成，总比被抢功劳强。”风的声音像合成器，没有一丝波澜，“至少，我不是个抢别人绩效的废物。”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灵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把控制台都掀翻了。陈野和苏清越趁机加快破解速度，屏幕上的核心数据正在一点点暴露——那是高维母星的通讯频率和能量坐标。
“快了！”陈野的额头渗出冷汗，“还有30秒！”
苏清越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心！”
她猛地把陈野推开，自己却被股冲击波扫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陈野眼疾手快，飞身冲过去护住她，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滚作一团。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陈野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墨香，混着淡淡的辣椒味；苏清越能看到他眼底的紧张，像个怕摔碎宝贝的孩子。周围的爆炸声、怒吼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彼此的心跳，擂鼓般响个不停。
“你没事吧？”陈野的声音有点哑。
苏清越摇摇头，脸颊突然红了，慌忙从他怀里爬起来。
影站在门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悄悄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她甩了甩鸡毛掸子，转身加入战局，红色的灵力鞭精准地抽在墨渊的伤口上。
“轰——！”
千机阁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自毁程序启动了。墨渊的惨叫声被白光吞噬，风也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墙上，嘴里涌出金色的血液——那是能量种子破碎的征兆。
“快撤！”陈野拉起苏清越，跟着影往外跑。
跑出废墟的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把他们掀出去老远，摔在草地上。回头望去，千机阁废墟已经变成了个巨大的火球，红色的辣雾和金色的能量流交织在一起，像场荒诞的烟火秀。
风躺在草地上，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数据流视野正在崩溃，眼前闪过的不再是代码，而是些奇怪的画面——雷猛的烤串、王狗蛋的屁遁术、影甩鞭子的样子，还有陈野和苏清越对视的瞬间。
影蹲在他旁边，没说话。
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能量，化作道金色的数据流，钻进她的传讯玉简：“这是……能量种子的数据……母星的坐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想……被格式化……”
数据流传输完毕的瞬间，风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像从未存在过。
影握着发烫的玉简，突然觉得手里的鸡毛掸子有点沉。
夕阳把玄道观的影子拉得老长时，联盟的人终于喘过气来。
雷猛的防毒面具歪在一边，脸上还沾着辣椒末；王狗蛋瘫在地上，连放屁的力气都没了；陈野和苏清越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玄机子煮的“解辣灵米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山鸡的全息投影飘在中央，界面上显示着最新的高维数据：【母星判定：734号实验场价值过低，收割优先级下调，缓冲期10天~恭喜各位摸鱼成功~】
“10天。”陈野看着数据，“够我们准备下一轮了。”
苏清越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她刚才在废墟里捡到的，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墨”字，边缘还沾着点孜然粉。
“墨渊可能没死。”苏清越的指尖划过玉佩，“他自毁前，好像给什么人发了条消息。”
影摸了摸怀里的传讯玉简，风传递的数据还在发烫，其中一段被山鸡自动加密的乱码，隐约指向高维母星的能量核心。她突然开口：“不管他发给谁，下次见面，先赏他十串麻辣灵力弹。”
陈野忍不住笑了，苏清越也跟着笑起来，笑声在道观的院子里荡开，混着米粥的香味和淡淡的辣椒味，竟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
山鸡突然播放起《水星逆行退散咒》，还是那首《分手快乐》，粉色的桃花瓣飘得漫天都是：【恭喜反卷联盟喜提10天假期~建议各位趁此机会约会、吃火锅、看《甄嬛传》~山鸡友情提供恋爱攻略，只需99灵石~】
“滚！”众人齐声怒吼，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夕阳的金光洒在他们身上，像层温暖的滤镜。没人知道10天后会面对什么，但至少此刻，他们赢了水逆期的突袭，赢了高维的绩效内卷，还赢了彼此眼中藏不住的心意。
好书等你评，快来成为鉴赏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