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的黄了!

  时隐的船到金陵码头那天,李向文带着淮南的大小官员,早早就在岸边候着了。

  码头上站满了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个穿着官服、戴着顶冠的官员。后面还有一大群穿着绸缎的乡绅、商贾,都是淮南省有名的地主、盐商、米商,还有几个大牙行的东家。

  船一靠岸,李向文就带头迎上去,离的老远,就堆满了笑容,拱手翘盼。

  时隐从船舱里走出来,脸色确实不好看,苍白的没有血色,走路还要赵望舒在旁边搀着。

  “淮南巡抚李向文,恭迎太子太保时隐大人!”李向文躬身行礼,身子很低,他背后的一大群人也齐刷刷地跟着行礼。

  时隐笑的很吃力,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李大人客气了,劳烦各位迎接。”

  见赵古月和秦笑蓝没有走出船舱,他心中一凛,便想到时隐不会与他们久待。

  心念至此,他赶忙上前几步,扶住时隐另一侧,背后则悄然挥了挥手。

  众人会意,原地站立片刻,等他三人走了远些,才缓步跟上。

  “时大人,那日在后堂见您身体欠恙,李某不敢打扰……”李向文低着身子,轻声说道。

  但他接下去的话,却被赵望舒冰冷的语气打断:

  “李大人,时隐身子还未好,不便多说话。”

  “我们身无半职,来淮南只是长些见识,你有什么话向皇上奏请便是。”

  李向文心中一叹,知道赵望舒把时隐生病的事怪在了自己头上,便把心中的千言万语压下,等待更好的时机。

  他不再说话,只是把身子压的更低。

  接风的宴席设在金陵府最好的酒楼。

  楼上楼下摆了十几桌,山珍海味堆满了桌子,歌姬在厅中曼妙起舞,乐师在两侧倾情奏曲。

  李向文亲自扶着时隐入座,酒过三巡,便有人开始试探。

  一个胖乎乎的官吏端着酒杯过来敬酒,笑眯眯地说:“时隐大人一路辛苦。听说陛下对大人恩宠有加,特赐下淮南良田千亩、黄金万两,真是令人羡慕啊!”

  时隐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咳嗽两声:“陛下厚爱,愧不敢当。”

  另一个乡绅财主凑了过来:“大人初到金陵,想必需要购置些产业安顿。如今金陵府的地价还算平稳,大人若是有意,小人可以代为效劳。”

  时隐靠在椅背上,显得很疲惫:“这些琐事,日后再说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面上都在关心时隐的身体,但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赏赐的事。淮南这些天的物价起伏不定,让他们的思绪都被拴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赵望舒和李向文越来越冷的脸。

  时隐却始终提不起精神,应答都很简短,不时还咳嗽几声。

  在环形大厅的对面,坐着几桌年轻的公子小姐,显然是官员们的眷属。

  其中有几位少女颇为出挑,众公子们的眼神除了看向赵望舒,就是时不时的撇向她们。

  坐在主位的一位年轻女子最为出众。她身着一袭素色罗裙,面容清丽,眼似秋水,略显小巧的挺翘鼻梁和淡雅薄唇,衬得她气质空灵。

  她身边的少女见她眼神一直望着时隐,捂嘴偷笑:“我说李清焰大小姐,你的魂都快被那浪荡公子勾去了!”

  李清焰拧了一把她的细肉,立马让她连声求饶,但如秋水般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时隐,她说道:“不可乱说,他可不似那些寻常公子可以随你编排的,小心被拧了舌头。”

  那少女揉了揉发红的手臂,委屈的嘟囔:“本来就是,我瞧他眉眼疏散,毫无精气,定是被他身边的狐媚子榨干了……”

  说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女人之间的嫉妒,赵望舒确实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连李清焰都输她半分。

  但她这番话却引来了李清焰严厉的呵斥:“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父亲把你关了禁闭,半年不得出门!”

  仿佛是觉得话说的太重了些,李清焰又轻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你这傻丫头,仔细瞧瞧旁人对他俩的态度,连我爹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那少女瞧着李向文恭敬的神情,虽是仍然笑呵呵的,但行为举止中,俨然是一副下位者的姿态。

  她不禁一阵后怕,悄眼偷望四周,见众人的心神也全在时隐和赵望舒身上,并未注意她两人的对话,才舒了口气,吐着舌头又问:“好姐姐,你与我说说,他俩是什么人好么?”

  李清焰无奈的笑了笑:“合着你连是乘谁的东风都不知,便来一顿胡吃海喝了?”

  “我自然知道他俩是邺都长宁府里来的,还知道那时隐是个太子太保。但他不过从一品,论职位你爹不比他低,论实权李大人更是封疆大吏,又何必如此?”少女说道。

  李清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你也该关心些国家大事的,少与那些公子小姐谈些无用的诗情。”

  少女见她心中似有顾虑,不肯明言,又是一番可怜的相求。

  李清焰这才说道:“人言三国袁氏五世三公,但与这时隐相比却不过尔尔,连圣上都畏惧他三分。如今他被挤出皇城,必与陛下隔空斗法,金陵府怕是不得安生了……总之,你要安分些,千万不要掺合到长宁府的事里去。”

  那少女却也聪慧,听了这话立刻觉察出蹊跷:“姐姐的教诲小妹记了,但……”

  她伸手探进李清焰的怀里,嗤笑道:“姐姐似乎不怕,想要去试试那时隐的长短?”

  李清焰闻言脸颊绯红,重重打了她不安分的手,嗔怒道:“我自有理由,却不是你想的那般龌龊。”

  少女则是挥着拳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姐姐加油,把那狐媚子给比下去!”

  两人打闹片刻,那边的时隐却是已经站起了身。

  “诸位见谅,时某身体不适,先行一步了。”

  说完,赵望舒便扶着他离席,留下一众官员商贾面面相觑。

  等时隐一走,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变了。

  “看来传言不假,时大人是被挤出了皇城!”

  “你瞧他样子,哪像是来办事的?”

  “赏赐的事,怕是真的黄了!”

  李向文则是笑呵呵的起身,安抚众人:“各位同僚,时大人确实身体欠恙,倒是老夫思虑不周,让大家少了兴致。来来,我们接着喝!此情此景甚是难得,我们多久没好好聚一聚了?来,老夫先干为敬!”

  众人虽是卖了李向文的巡抚面子,又喝了个把时辰,但此时心中皆是不安,逐渐拜辞离去。

  等到李向文送走最后一个官员,他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与李清焰对望一眼,又重新回了酒楼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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