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就在唐轩第三次在这列火车上看见太阳升起的时候,唐轩就知道,此次的目的地已经快要到了,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隔了一层厚厚的车窗,但丝毫不妨碍唐轩用全身的毛孔去感受那股已经久违的水汽,似乎来到这儿以后看什么东西都像被最纯净的泉水洗过一般,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股水灵灵的味道,而自己就像是那小时候吹出的彩色泡泡一般,只是在外面羡慕的观望着,似乎从北方带来的烟尘还没有洗净,还没有办法融进这湛蓝的天空。
看着眼前这和记忆中相重叠的气息,唐轩不禁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哎,我说年轻人,你怎么又叹气了呢,自从我看见你以后,你已经叹气了好几遍了啊,做人嘛,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啊……
听着对面的老人还在不停的指责自己的那一声叹气,似乎那一句叹息是他见过的最不能容忍发生的事情,喋喋不休的对唐轩展开了他所认为的谆谆教导。
无奈的笑了笑,是啊?!我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叹气了呢,这可是以前我最讨厌的事情了啊。是的,唐轩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后悔,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是好的是坏的,都得去承受,所以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去后悔,也从不给自己时间去后悔,按照唐轩以前的座右铭来说就是:有那个后悔的时间,说不定我已经将后悔的事情摆平了。
是从什么时候呢,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对,就是多愁善感,以前的时候唐轩很看不惯那些文人骚客有事儿没事儿就在那多愁善感,因为这个那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死要活的,虽说唐轩从小就生活在书香门第,父亲母亲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老一辈人,但自己就是培养不出那种拿一本书摇头晃脑的那种所谓的涵养来,所以唐轩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报了理工大学。恩先不说这个,再回到多愁善感上来,好像自从自己与那个女人离婚,就开始有了那么一点儿感伤的味道,可是!怎么会是她呢,那一张冷冰冰的脸,而且自己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她了,就连有关于她的消息都再没有听说过,只知道她好像离开了那座城市……唉…
看到唐轩有一次的叹气,对面的老人似乎说得更起劲儿了,用老人的话来说:我老人家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攻不下来的山头儿!
看着对面一脸孩子气的老人,唐轩笑了,是啊,这次旅行,要说有什么怀念的大概就是这位老人吧,虽然唐轩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有必要知道吗,就像武侠小说中说的:相忘于江湖……似乎有些言不达意,皱着眉头,唐轩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无奈的笑了笑,便也不再去想这些了。
似乎是看见了唐轩脸上的笑,顿时将年轻人能笑的原因归结于自己的谆谆教导上,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哎,年轻人嘛,就该多笑笑,是不是?人嘛,活在……老人又开始了他的执教之旅。
……………..
最终随着一声沉重的刹车声,唐轩起身,对着对面的老人说,我到站了,谢谢你。说完便取了自己的行李下车了,而坐在座位上的老人也停下了那永远不会累的舌头,怔怔的看着下车的年轻人,似乎在为自己即将失去一个好的听众而惋惜,又或者……
在车上的时候,看着窗外的一切,总感觉像是在看气泡中的世界,可当你一下车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实际上已经融进了这一方水的世界中。
唐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记忆中气息的空气,便自己一个人拖着皮箱慢慢的走在街上,这次唐轩回来并没有给任何认识的人打电话,甚至在他一上火车的时候就把手机关机了,一是不想让他不想见的人找到他,也不想让他想见的人找到他,说起来唐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想见或者不想见什么人,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乡的自由,便回来了。
不一会儿,唐轩就看见了一条青石板路,大块儿的石板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平添了几分沧桑的味道,这里是长虫镇,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些故事,听说早些时候,这里生产的鳗鱼,远近闻名,十里八乡的饭馆儿还有好这一口的人家都来这儿挑选上好的银鳗,也曾经有几个不信邪的人抓了长虫镇的鳗鱼苗拿回去自己养,可是养着养着就都不见了,无一例外,死活找不找,再后来就没有人这么做了,这也使得长虫镇有段时间远近闻名起来,甚至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儿的鳗鱼还曾经是贡品呢,每当说起这话,那讲故事的老爷爷就哈哈大笑,好像在他的认知里,能被作为贡品被传说中的皇上吃,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再来说这长虫镇的名字,因为早先没人知道这种鱼叫什么,看它长得又细又长,便起名叫长虫,在那以后镇子的名字也改为了长虫镇,而且一直沿用到现在,即使现在的人们已经知道那长虫叫鳗鱼,但是却没有丝毫要改名的意思。
长虫镇依旧还是长虫镇,一条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河道向着四周铺展开来,唐轩也没有再继续走路,而是租了一条乌篷船,这些船只构造十分精致,在船头上,雕刻有似虎头形象的动物“鹢”,其神态似在微笑,又有些可怖,船头两侧,摆有两个雕凿狮子的石墩,船尾架着两只橹,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让船家把船划得慢一点,于是便慢慢悠悠的徜徉在午间的阳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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