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合理的分配

  乔那本来是不用担心工作的,大学时也算是学校的风流人物,毕业了也勉强算的上是风云学长,他担任过各种班团以上职务不下10个,获得的各种优秀荣誉称号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荣获的物质奖励差不多支撑了自己读完了四年大学,小日子过的既充实又如意。可现在又不得不急,毕业了也就意味着各种校园招聘已经结束,走出校园就得背行囊穿西装打领带满城投简历找工作太辛苦太难也太不容易找到如意的工作了。

  他开始恨自己,毕业前夕有两家国企单位都对自己有签约意向,还给自己提供很多方便,诸如有女朋友的话,可以附带安排到单位属地一起工作,现在想想,都觉得让人流口水,难得啊。就抱着一试的态度,报了本县的大学生村官招聘,裸考上阵,居然还挨着录取线给录取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乔那想的出了神,忐忑不安的参加完面试,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看啊,贴出来了,贴出来,综合成绩出来了,名次也出来了”。临近人社局外面张贴榜的一位同学叫道。乔那被惊醒了,弹簧的一样跳起来,奔着冲进人群,冲向最前面老师正在贴的综合排名名单,乔那奋力往前挤,“讨厌鬼,踩到我了,你急着投胎啊。”“小辫子”女生怒气冲冲的看着乔那,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痛苦,“对……对……对不起,我,我倒数第一,也不知被录取没有,我叫乔那”。平时说话挺大气的,今天居然还差点憋不出几个字,“都是倒数第一了,还看什么看,怪人”。刚往里挤了两步,就听到“小辫子”女生小声嘟哝着,周围也爆发出了和谐的笑声,倒让乔那觉得很亲切又很懊恼,狗日的,这是咋的了,连这么个事儿都解释不清,乔那心想。

  时值7月,汗水早已打湿了乔那略显发黄的白衬衫,一撮汗湿的头发也紧紧贴着脑门,生怕被挤掉一样。这形象估计当时自己瞧见了也得“哈哈”大笑三声。终于还是挤进来了,刚把脑袋往前凑,前面一高个就猛转身,僵尸一样的面容“哥们儿,别看了,我倒数第一,你第二,走了”。说完还真头也不回的走了,乔那也僵尸一样跟着走了,挤出去的时候倒是啥也没想,就知道自己这村官是当定了,今年县里招了200个大学生村官,队伍倒是挺庞大的,以后还得跟他们好好处处关系,指不定他们当中有谁谁谁以后大有作为,执政一方呢,乔那叹了口气,今年面试比例是1:2,那就得有400人参加面试,就得有200人落榜,想想自己笔试成绩第400名而最终能被录取,大学时积累的综合能力在面试中可起了关键作用啊,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板。

  突然感觉有人注视自己,侧身就看到高个子还是那副僵尸表情看着自己,乔那心里被盯的有点发毛了,就大步走过来,礼节性的伸出手,“你好,我叫乔那,你是不是有啥子话要跟我谈,单挑就别找我了,要是想斗地主我倒是可以跟你玩两把。”乔那玩起了小幽默,没想到高个子倒还“嘿嘿”干笑了两声,既显腼腆又显“尴尬”。接过乔那的手,握了握,“我叫岳子杭,哥们儿,我心有不甘啊,笔试我可是咱们县里第一名啊,不知道面试出了多大的问题,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很,我倒是得罪了谁啊我,我不服,可是又能怎样呢?”

  不知旁边何时冒出一个瘦弱的女生,干练也显得亲切,平静的说道:“你们好,岳子杭,还记得我吗,我们面试一组,你面试的时候侃侃而谈,普通话也说的好,在有限的时间你把握了很多时间上的机会,我们都视你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是我们后来分析了一下,你的有些回答估计不该明面儿上说,每个行业都有一定的潜规则,像你那句‘我们党是怎么了,多少村干部不为老百姓办实事,贪污腐败却被视而不见?’就不该说,当然,这也是我们瞎分析,你也别太当真,也别难过了,毕竟你依然还是被录取了,比那些遗憾出局的同学总要好些啊”。说完指了那边唉声叹气又久久不肯离开的失落生,略显羞涩的绽放了一个甜蜜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这笑容居然让两个大男生一时怔了会儿,乔那觉得这笑容真干净,有些女孩第一眼看着觉得凑合,看第二眼觉着美气外露,再看一眼就是女神了。岳子杭的一句“谢谢”说出口,才发现这女生已经留给他俩一个好看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觉得关系似乎好了很多。

  岳子杭掏出了两根烟,一根递给乔那,乔那摆手拒绝:“哥们儿,没整过,浪费了可惜,留着自己享用吧。”岳子杭白了乔那一眼:“没出息,都这么大男人了连这玩意儿都没抽过?告诉你,现在烟这玩意儿可是社交必不可少的,慢慢学着抽吧,只要不要抽的太过分就行,来,跟我学着”。莫说这岳子杭抽烟还真跟别人不同,他先把烟横着放到人中上,再调动人中一圈的肌肉,上嘴唇带着烟顺时针扭动一圈,这烟嘴儿就直接到他嘴里了,这姿势,看着居然有那么一丝销魂。乔那用手在下巴上假装捋了捋胡须,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啊”,说完两人放声大笑,无视身边走过瞪大眼睛的和瞪小眼睛的那些同学们。“走吧,吃饭去吧,管他的,填饱肚子要紧,去他妈的理想,爱咋的咋的吧”岳子杭邀请道,“好,但是你得请客,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吃顿好的吧。”乔那也开着玩笑回应,只是他兜里确实只剩下回家的车费。

  潮涌潮去,拥挤了一个上午的人社局前面的空坝又冷清了下来,留下了无数的矿泉水瓶和一团团奇形怪状使用过的卫生纸,张贴榜上的综合排名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手印,几经众志成城的千手“摧残”,在午后阵阵抽筋似的微风中,随风飘落。

  时值7月,汗水早已打湿了乔那略显发黄的白衬衫,一撮汗湿的头发也紧紧贴着脑门,生怕被挤掉一样。这形象估计当时自己瞧见了也得“哈哈”大笑三声。终于还是挤进来了,刚把脑袋往前凑,前面一高个就猛转身,僵尸一样的面容“哥们儿,别看了,我倒数第一,你第二,走了”。说完还真头也不回的走了,乔那也僵尸一样跟着走了,挤出去的时候倒是啥也没想,就知道自己这村官是当定了,今年县里招了200个大学生村官,队伍倒是挺庞大的,以后还得跟他们好好处处关系,指不定他们当中有谁谁谁以后大有作为,执政一方呢,乔那叹了口气,今年面试比例是1:2,那就得有400人参加面试,就得有200人落榜,想想自己笔试成绩第400名而最终能被录取,大学时积累的综合能力在面试中可起了关键作用啊,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板。

  突然感觉有人注视自己,侧身就看到高个子还是那副僵尸表情看着自己,乔那心里被盯的有点发毛了,就大步走过来,礼节性的伸出手,“你好,我叫乔那,你是不是有啥子话要跟我谈,单挑就别找我了,要是想斗地主我倒是可以跟你玩两把。”乔那玩起了小幽默,没想到高个子倒还“嘿嘿”干笑了两声,既显腼腆又显“尴尬”。接过乔那的手,握了握,“我叫岳子杭,哥们儿,我心有不甘啊,笔试我可是咱们县里第一名啊,不知道面试出了多大的问题,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很,我倒是得罪了谁啊我,我不服,可是又能怎样呢?”

  不知旁边何时冒出一个瘦弱的女生,干练也显得亲切,平静的说道:“你们好,岳子杭,还记得我吗,我们面试一组,你面试的时候侃侃而谈,普通话也说的好,在有限的时间你把握了很多时间上的机会,我们都视你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是我们后来分析了一下,你的有些回答估计不该明面儿上说,每个行业都有一定的潜规则,像你那句‘我们党是怎么了,多少村干部不为老百姓办实事,贪污腐败却被视而不见?’就不该说,当然,这也是我们瞎分析,你也别太当真,也别难过了,毕竟你依然还是被录取了,比那些遗憾出局的同学总要好些啊”。说完指了那边唉声叹气又久久不肯离开的失落生,略显羞涩的绽放了一个甜蜜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这笑容居然让两个大男生一时怔了会儿,乔那觉得这笑容真干净,有些女孩第一眼看着觉得凑合,看第二眼觉着美气外露,再看一眼就是女神了。岳子杭的一句“谢谢”说出口,才发现这女生已经留给他俩一个好看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觉得关系似乎好了很多。

  潮涌潮去,拥挤了一个上午的人社局前面的空坝又冷清了下来,留下了无数的矿泉水瓶和一团团奇形怪状使用过的卫生纸,张贴榜上的综合排名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手印,几经众志成城的千手“摧残”,在午后阵阵抽筋似的微风中,随风飘落。

  “乔那,快起来吃饭咯,明天就要遭(被)分配了,走,跟我到镇上去买件好看的衣服,快点!”才7点,乔那揉了揉眼睛,闭着眼都能感觉老妈忙碌的身影:麻利的将昨晚切碎的猪草用撮箕端出去倒在外面混泥土砌成的土灶上的大铁锅里,装满满满的一锅,再在猪草上撒上一瓢包谷面(玉米粉碎成的),用水混均匀,盖上一层塑料膜,再盖上锅盖,生火煮熟;打开鸡舍,给鸡槽里倒上食料,给水槽里添上水;将昨晚家人换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好;做好早饭再叫全家人起床吃饭。乔那长这么大,老妈起床的“四步曲”依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四步曲”进行的先后顺序和老妈渐渐佝偻的背和蹒跚的脚步。乔那依着门看着老妈,鼻子酸酸的,想哭却要忍着,喉咙一阵阵的难受。“妈,我现在毕业要挣钱了,以后我每个月发工资都给您,您就不要这么辛苦了。”

  “啥辛苦不辛苦的,看着你们兄妹一个个长大,妈心里高兴啊,这点苦不算了,你已经很懂事了,读大学自己拿奖励奖学金付学费,为我和你爸真的省了很多,妈都看在眼里,唉,不说了,对了,去看看你爸回来了没,叫他先吃完饭再去干活。”

  “我爸这么早去哪儿了,是说没有见他的身影。”

  “包谷马上就要收获了,他这不忙着给包谷施最后一次肥嘛,好在我们的每块庄稼地都挖了粪坑,平时闲的时候就给添满了,现在倒也轻松了。”我那勤劳可怜的爸妈啊,乔那终于忍不住,哭了,赶紧用衣袖擦开眼泪,生怕老妈看见担心,匆匆跑到屋子旁边小坡上喊老爸吃饭。

  父母生了乔那三兄妹,乔那是老大,老二是个妹妹,取名乔佳(家),现在县城里读高二,老小是个弟弟,取名乔仁(人),在镇上读初三,三兄妹名字连起来就是:那家人。别以为乔那父亲是个多有文化的人,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乔那当时问他妈为什么给取这个名字,他妈还给讲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

  乔那是农历九月生,可是自打出生都一直没给取名,腊月的一天,家里看了一个好日子,把家里养的一头最具代表性的大肥猪杀了,那个年代,都时兴吃“杀猪饭”,漫山遍野的找亲戚,围上三四桌,热闹的跟过年似的。吃完“杀猪饭”,其他人都“知趣”的走了,两个舅舅却拉不动打不走(当然乔那估计这行为是两个舅妈完成的),非得拉着乔那他爸“斗地主”,传说都是那镇上买的自酿烧酒惹的祸,那年代贫穷,不输钱输烟,眼看他爸一盒烟输了只剩下一根儿,幸运女神降临了,一把牌一张张摸居然摸到“俩王八四个二”,可就是这么一副好牌,打到最后不但连个“炸弹”没炸了,居然有输牌的迹象,当时他妈一边看他们打牌,一边看着她怀里的乔那,据说乔那当时突然就傻呵呵的对着他妈大笑,他妈乐了,就使劲拽着他爸胳膊,“他爸,瞧这,瞧这,我们儿子懂得笑了,”估计他爸当时完全投入“战场”当中而不能自拔,回了一句“瞧那哦瞧这,莫(别)忙,莫忙,等哈(会)”。他妈当时倒没在意他爸怎么着她了,倒是反复念叨开了:“瞧那,乔那?也,要不干脆给我们儿子就取这个名儿,意义就是眼光要放长远点,不要就盯着斗地主看,你们看好不好?”她自个乐呵完,才发现他爸他们三个一起傻傻的望着我妈,乔那舅舅那么木讷的一个人,破天荒的居然开起了玩笑:“我看要得,取的巴适的很,没想到我妹妹就比我多读了一册书(学期),硬是要有文化细(些)哦”,殊不知乔那妈妈也就读了一年私学。后来有了乔那妹妹和弟弟,他老爸也就突发奇想,于是就有了你们三兄妹这么搞笑的名儿。

  乔那经常回忆他妈说的关于他出生时罕见的一幕,那个年代农村连饭都吃不饱,生活饮食上根本没有多少油荤,所以乔那生下来甚至不足三斤,也只有一根儿筷子那么长,那个时候生孩子都不用去医院,接生都是乔那奶奶做的,生下来就看见皮儿没看到肉,最关键的是乔那生下来脸都是青的,没有哭也没有闹,乔那妈妈回忆说,他奶奶老实了一辈子,却做了一件最了不起的事:用布隔着乔那的小嘴,嘴对嘴吸了几口气(现在这动作估计得叫“人工呼吸”),奇迹出现了,乔那开始哭了,这个就正常了。

  这一生,欠定父母的了,乔那握紧了拳头,但是,我会让你们幸福的,乔那想到,放眼终于看到高高矮矮玉米地里父亲不停的的起身弯腰—起身弯腰重复的动作。乔那放开嗓子,“爸,吃饭了,饭吃了才有力气干活”。本来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已经做不到。吃过早饭,乔那跟着老妈去镇里买衣服,老妈还顺带背了两只老母鸡去镇里卖,说是给弟弟换些零用,本来乔那是要抢着背,可是老妈硬不让,说是拂了年轻人的面子。从村里去到镇里,要翻过一座山,走过一座无栏杆破旧的“甩桥”,再经过几片坟场,之后再走两公里水泥路,才能到镇上,这弯弯拐拐的路线,估计也得十几公里吧。

  平时省吃俭用的老妈,狠心给乔那买了两套新衣服和一双新皮鞋,在问价钱的时候,乔那明显能从老妈脸上感觉到一丝抽搐一闪而过,乔那一再的拒绝却给了老妈必买的决心。之后乔那去了趟学校,把老妈卖母鸡的钱全给了弟弟,并鼓励弟弟好好用功读书,考上县一中,其他的都不要他操心,还嘱咐弟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以后缺钱就给他打电话云云。后来跟老妈好说歹说,乔那用兜里仅剩下的十块钱,请老妈吃了一碗肉丝面,也请自己吃了一面包面(抄手),没想到还能剩下几块钱。

  这一天,是2005年7月10日。

本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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