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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碎在海面上,像撒了一地的银箔。林夏赤脚踩过礁石滩,潮水退去时留下的贝壳硌得她脚心发疼。远处灯塔的光束扫过,照见礁石凹陷处蜷缩着个少年,苍白的脸埋在膝盖间,单薄的衬衫被海风掀起一角。
咸腥的海风卷着碎浪拍打崖壁,发出空洞的回响。林夏数着退潮的第七次浪声,把藏在裙摆里的药瓶又往深处塞了塞。三个月前她在县医院拿到那张诊断书时,老中医布满皱纹的手指在泛黄的病历上摩挲:“姑娘,这病拖不得。“
脚下的礁石突然变得硌人,林夏借着月光看去,发现是枚完整的砗磲贝。她弯腰拾起,贝壳内侧泛着珍珠母的虹彩,像极了十五岁那年陈默送她的贝壳项链。那天他浑身湿透地从海里钻出来,说这是退潮时被暗流卷到深水区才捡到的宝贝。
“夏夏姐!“远处传来陆子航的呼喊,手电筒的光束在滩涂上乱晃,“快回来!涨潮了!“
林夏攥紧贝壳站起身,忽然瞥见礁石凹陷处有动静。那个蜷缩的身影在月光下慢慢抬起头,雨水顺着下巴滴落,露出半张熟悉的脸。林夏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是三年前坠海失踪的顾言。
“救......“顾言的声音被浪涛声撕碎,他试图撑起身,却又重重跌回礁石坑。林夏看见他裸露的脚踝上缠着带倒刺的渔网,暗红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夏夏!“陆子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你发什么呆?潮水马上要漫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电筒的光束定格在顾言惨白的脸上。
林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顾言开着改装摩托冲进渔村,溅起的泥浆弄脏了她刚晾的嫁衣。当时他摇下车窗,用雪茄点燃她手里的婚书:“穷鬼也配娶我的女人?“
“别碰他!“林夏突然出声,拦住就要上前的陆子航。她看见顾言的右手正慢慢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镀银的左轮手枪。陆子航常年出海的手掌布满老茧,此刻却在微微发抖:“他不是......“
“快去找陈默!“林夏打断他,把贝壳塞进陆子航手里,“带着这个,他会明白的。“
陆子航转身跑开的瞬间,顾言突然暴起。他像条受伤的鲨鱼扑向林夏,沾满海藻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林夏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某种异域香水的气息,这让她想起他坠海前一晚,在度假村顶层举办的奢华派对。
“为什么......“顾言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针尖状,“为什么不是你?“
林夏被掐得呼吸困难,却看清了他眼底疯狂的血丝。潮水漫过礁石的声音近在咫尺,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夏天,三个少年在礁石滩埋下的漂流瓶。那时顾言指着远处的灯塔说:“等我继承家业,要在那里建全亚洲最豪华的度假村。“
“顾少!“远处传来保镖的呼喊,直升机的探照灯刺破夜幕。顾言浑身一震,掐着林夏的手劲松了几分。林夏趁机咬住他的手腕,尝到咸涩的血味。顾言闷哼一声,踉跄着跌进潮水,很快被暗流卷走。
陆子航带着陈默赶回时,只看见林夏瘫坐在礁石上,手里攥着染血的贝壳。陈默的渔夫靴踩过潮湿的沙滩,手电筒光束扫过礁石坑残留的血迹。他突然蹲下,捡起半片翡翠平安扣,背面还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这是......“林夏认出那是顾言从不离身的护身符,三年前他坠海时,搜救队在悬崖下找到的破碎平安扣正是这个纹路。陈默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夏夏,有些事我该告诉你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在海面上扫出惨白的光带。林夏望着浪花翻涌的海面,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县医院遇见的护士。那个年轻女孩曾悄悄告诉她:“你知道吗?顾氏集团最近在秘密收购抗癌专利。“
潮水漫过脚面时,林夏摸到了藏在礁石缝隙里的金属盒。打开的瞬间,月光照亮了里面的东西——是枚钻石婚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