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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边的太阳将天空映成了红色,朵朵云彩像滴滴鲜血,在天空这块大幕布上流淌着。
翠绿的叶子泛出点点红光,预兆着不安。
一辆白色轿车,快速奔跑在笔直的柏油马路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也已经探入大地半个身子,路上的车辆自然也是寥寥无几。
车速很快,不一会就停在一个院子前,天空变得有点发蓝,和刚刚的景象完全不同。
车门,后备箱一齐打开,司机走到后备箱,拿出大包小包准备好的东西,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没有敲门,没有叫喊,只是安静的把东西放在地板上,可再怎么轻手轻脚,声音总是要有的。固然很小,但对于卧室里的二老来说,这点声音足够了。
“干嘛呢”,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同时伴随着沙哑,就像嘴里含了一块糖,想说话但又怕吐出糖。
“这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声音刚落,里屋的灯就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穿拖鞋的声音。
司机想跑,但放弃了,只得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里屋的老人踏着“擦擦”声,掀开了门帘,灯也随之亮开。
老人的脸突然僵住了,手上掀帘子的动作也是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放下的。
司机微笑着,盯着老人眼里闪烁的泪光。
“陆远”老人颤抖的声音从口里发出,司机点点头。
老人下颚颤抖着,走上前一把搂住陆远,泪水如万马奔腾之势,喷涌而出。
陆远急忙接住,右手搂住,安慰道:“妈,咱进去说,别打扰到陆五年休息。”
老人哽咽:“我去把你爸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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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烈焰当空,与陆五年仅一窗之隔,可谓好不火热。
陆五年翻了个身,仰面朝着屋顶,继续睡去。旁边的阳光缓缓移动,没过多久就又重新爬回到了陆五年的身上。
“五年啊!快起来吃饭了,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奶奶喊着,敲了敲卧室的门。
陆五年感觉身上像是着了火,猛然惊醒。拿起窗台上的手机看了看,又躺下,向着墙角挪了挪。
对着门外喊道:“不急,才刚八点过点,再躺会儿。”
声音渐弱,估计又睡过去。
人在很疲惫的情况下,是不会在轻度睡眠期间停留太久的,几乎就是直接进入深度睡眠。
可这炽热的太阳,炽热的光,让陆五年一直无法熟睡。
他睁开眼睛,却疼的要命,却又不得不再次合上。
奶奶站在陆五年的床前,轻声说道:“醒了就起来吧,昨天晚上你爸回来了,给你带回来了一点东西,吃完饭你看看。”
说完,奶奶走开。
陆五年依旧闭着眼,这话他听好多次了,不说千遍也有百遍了,都给他耳朵说出老茧来了。
陆远便是陆五年的父亲,自陆五年刚刚从初三毕业就被应召出去工作了,直到现在高考完,陆五年也未能与父亲见上一面。
奶奶当然知道陆五年对父亲的思念,便时常用这个激励他。
说来也怪,陆五年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每次还是放不下心,带着期待去院里,屋子里找一圈。
寻找无果后才终于接受事实。
可这次,陆五年学聪明了。他给父亲发送了一条信息。放在以往忙碌的父亲定不会回答,倘若回应了,在没在家,答案自会明了。
若是没有回应,父亲肯定在忙。这也让陆五年松了心去苦苦寻找一番。
今天,是大考完后的第一天,本来是挺美好的日子,被这太阳搅乱成了一锅浑水,陆五年的心情愈发的坏。
“真是给它脸了,多睡会都不行。”
陆五年骂骂咧咧,穿好衣服下了床。
打开卧室的门,首先看见的就是那一桌子饭菜了。
“就三个人,做这么多能吃的了吗?”陆五年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把脸。
“这都是你爸昨天带过来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他说是特意给你带的。”
“我爸带的.......他昨天真过来了?”陆五年一脸的不可思议。
“昨晚半夜里过来的,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叫你。”
陆五年快要喘不过来气,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心沉甸甸的。
眼中也有了点点泪光。
“你们咋不叫我,你明知道我好几年没见我爸了。”
爷爷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放下筷子,说道:“不是我们不叫你,是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陆五年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当时,你爸也告诉我们不要叫你,他还有工作加身,怕你拦着不让他走。就跟上次一样。”
陆五年声音变大:“当时我还不是小吗,现在我都毕业了,这点道理我当然是懂的。”
奶奶说道:“哎,快吃饭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找罪受了。”
陆五年大声说:“什么叫我找罪受,明明是你们不叫我,要是当时”
爷爷大吼一声,声音盖过了陆五年:“五年!”,随后声音又低沉起来:“吃饭。”
陆五年低下头吃饭,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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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五年放下筷子,小声说道:“我吃饱了。”
随后转身走向屋内。
“那是你爸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奶奶指了指陆五年卧室门口的那堆盒子。
这堆盒子都是百姓家送礼常见的,八宝粥,鱼子酱,柴鸡蛋之类的,都是标配。除此之外,在这堆盒子的最上面放着一个木头盒子,外面没有任何包装,不知道是从哪个小厂里出来的
爷爷插话道:“里面有一个木盒子,你记得打开看看。”
陆五年默不作声,打开了一个纸箱子,拿了一桶八宝粥,还有爷爷说的那个盒子,进屋里去了。
在陆远离开家的这几年里,他并不是对陆五年不上心,期间很多次他都托人回来送东西,东西也都大差不差,就是那些东西。
这个奇怪的盒子才算是陆五年爸爸带给他的真正礼物。
陆五年刚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他的爸爸打来的。
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久违的声音:“五年”
陆五年听到爸爸的声音,有点哽咽,强忍着泪水说:“哎,咋啦爸”
“你爷爷告没告诉你那个木盒子,我特地给你的,你记得打开。”
“告诉了”
“行,知道就行,我还有事先挂了,有事去找你马叔。”
电话挂断后,陆五年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手里拿着的这个木盒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三年等来了一个盒子,就连三年没有消息的爸爸也亲自打电话询问。
这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竟如此重要。陆五年的心中更加好奇与疑惑了。
这盒子体积不大,大概是两个砖头叠在一起的大小,无论从质感还是视感来说,它无疑就是用木头制成的,从细节看,拐角处没有任何裂缝。
陆五年不禁疑惑:“难道说它是用一块木头挖出来的?”
细细看去,木盒子的表面布满紫色纹路,不繁不简,宛如一条条脉络流动着,散发着紫色幽光。
他的分布也是奇怪,像菌丝一样曲折,不像是血管。
看完外面,陆五年就像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随着陆五年翻转了这个盒子不知多少圈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根本就没有开关,甚至连裂缝也没有,这哪里是一个盒子,这分明就是一个木头疙瘩。
他不禁有些恼火:“这要怎么开,难不成要锯开?”
陆五年回头望向窗外,在院子里,有一把老油锯正靠在木椅子旁。
这是他爷爷砍柴用的,虽然天然气煮饭早就普及到了农村,但是老年人嘛,总是有些怀旧的。
他们就认为现在之所以做不出以前那样的饭,就是因为电器。
像是煮鱼,炖肉,贴饼子,还得是靠柴火。
这把锯也就理所应当的躺在那里了。
陆五年放弃了他的那个想法。
用锯子还是太危险了,不是对陆五年,而是对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无论怎么说。
陆五年还是放弃了用锯子的想法。
可他也不是说就没有办法了,下一秒,他就抄起手机,打给了他爸。
片刻之后,手机里传来“嘟嘟”声,紧接着就是传统话术:“......”
陆五年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现在只能靠自己解开这这秘密了。”
“奶奶!我爸说没说给你关于这盒子的事?”
“你奶奶早出去了”,奶奶屋子里传出爷爷的烟嗓声,“当时,你爸回来的时候是你奶先出去的,在客厅聊了一会才进的屋,只跟我说把盒子交给你。”
陆五年听完后,眉毛一蹙,大声回应道:“没了吗?”
“只要你爸进了卧室说的话我都能记住,可他没在屋子里说,要是他真是说了,多半你奶知道,等她回来你问她吧。”
陆五年回应:“哎!知道了。”
随后一边研究这个盒子,一边给爸爸打电话,可好几次之后都没有打通,他也就放弃了,只好自己研究这块木头疙瘩。
辗转腾挪间,已经到了下午,陆五年已经躺在了床上,双手抱着木头疙瘩,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陆五年实在无法抵抗这股困意,抱着盒子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己的爸爸,可陆五年心里却没有一丝激动,在他印象中爸爸的模样还停留在三年前。
陆五年看见爸爸的手臂上,特别是左手臂上,流动着的蓝色脉络布满了手臂,随着离手部距离的接近,脉络也就越密集。
梦境中的爸爸似乎有些察觉,当陆五年看见他手臂上的蓝色脉络后,原本慈祥又年轻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苍老起来。
像是老了三岁。
爸爸突然狂奔冲向陆五年,随后......
陆五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坐在陆五年床上的奶奶吓了一跳。
“怎么了,做噩梦了这是?”
陆五年大口喘着粗气,回答道:“梦见我爸了。”
奶奶一脸关心的模样:“梦见你爸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倒吓醒了呢?”
陆五年下意识看向窗外,外面一片黑。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行了,快起来吃饭吧,熟饭了。”奶奶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陆五年则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这梦......太奇怪了,难道是我太想我爸了吗,可我怎么总感觉......那真的是我爸吗?”
陆五年正发着呆,突然手机传来一声闷响。
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三十多条信息。
大部分是他好兄弟陈熙发过来的,还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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