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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沈尘,年龄十七岁,就读清风中学,因涉嫌弑母......”
徐坤成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再低头看着罪状,不免倒吸一口气。
“说吧,原因是什么?”李楚月一向是如此果断干净。她丢下沈尘的资料,直视着她,像深夜中突然打开的灯,刺眼至极。
沈尘抬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又低头玩起了手指,不予理睬。
“说话!”李楚月提高了音量,这是她吓唬这种年龄段女孩的惯用方法。一般的女孩听到都会吓得一哆嗦。可沈尘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徐坤成递来一杯水给李楚月,“别急啊,她只是个嫌疑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凶手就是她啊。”
“你倒是心大...”李楚月接过了水,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
安静了有一会,沈尘慢慢地抬起头来。
“什么时候走?”
依然是面无表情,语气冷冷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失去母亲十三个小时的女儿,反倒像是一个过路人,没有一丝情感的交杂。
“走了还会回来,你这种情况我见过,因受不了母亲的控制、占有、压迫,一怒之下就失了手。但基本都是男孩,女孩?还真头一回见。”李楚月的语气步步逼近,略带轻蔑的语调让人浑身不舒服。
“什么时候走?”沈尘又重复了一遍。
“一小时之后。”徐坤成倒是配合,有问必答。
“不说些什么吗?做了这种事,你难道一点就也不愧疚?”李楚月仍在努力从她嘴里挖出点什么。
“没有。”
李楚月点点头,转身把手插进裤兜,再转回来却欲言又止。
“口渴吗?肚子饿不饿?”徐坤成试图暖场,让气氛不要太过冷清。也希望沈尘能说些什么,就算不是凶手也应该解释一下。
“薯片。”沈尘丢下两个字后,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这是警局,是审问室!”李楚月制止住准备出门找薯片的徐坤成。
“可别忘了你的身份!”这句话似乎是对徐坤成说的,又好像在提醒着沈尘,此时此刻,她是一个嫌疑犯。
沈尘抬头注视着李楚月,李楚月撇嘴一笑,“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言出必行,薯片。”这是沈尘沉默一小时中说的最多字的一句了。
李楚月转头瞪了徐坤成一眼,徐坤成一脸难堪。
我只是想暖个场啊......
“去去去!”李楚月招招手,也算是同意了,“再去我的桌上拿一包话梅,同笑牌的那个!”
说完,室内又恢复了沉寂。沈尘一如既往,还是不说半字。李楚月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打开了沈尘的资料,翻到学校背景便喃喃道:“我那会儿喜欢短发,干练还好打理。喜欢自己上下学,也不想父母太过关心。喜欢吃话梅,看小说,收集电影票......”
“你说这个,是想套近乎么?”
沈尘打断了李楚月,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别打岔!哎,知道王贤儿吗?”
沈尘点了点头,“很漂亮。”
此时徐坤成推门而入,见两个人对上话了,一脸我错过了什么的样子。
“谢谢。”
“客气。”
沈尘看了一眼薯片就把它放一边了,缩回去的手惹的手铐泠泠作响。
徐坤成用笔写下:“你们刚才聊什么了,看她好点,再扩展一下呗!”
李楚月抬头看着徐坤成,“你高中也喜欢王贤儿?”
??!“啥?”徐坤成蒙了蛋了,合着审问起港星了,这扩散的......
黑色的冷幽默,沈尘不禁冷笑一番,但很快又收敛回去了。
“凶手不是我。”沈尘握紧了双拳,看着手铐中间的链条说着。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只有你的嫌疑最大。你轻飘飘一句不是你,有什么说服力?”李楚月迅速进入审问状态,早在进来之前,她就去过现场并询问了周边邻居。只可惜她们所居住的是城市的旧区,很多小区和街道的监控早已失灵,没有能说明问题的录像。
“我没有理由,凭什么?我要杀人,总得有动机吧?”沈尘正视着李楚月,捍卫自己在这审问室中的最后一点尊严。
“曾经坐在你位置上的人说过这样誓言的多了去了,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解除对你的嫌疑吗?”
说完,李楚月从档案中拿出从她同学口中问到的信息。
“性格孤僻,不易交往。”李楚月边念边走向沈尘,展示在她面前。
“成绩一般,与老师有过冲突。”
“独来独往,身边总是备着小刀。”
沈尘低下了头,虽然都是匿名,但对于沈尘来说,这些话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不就是那几个爱在她书本桌上乱涂乱画的人么。泪水在眼角边打转,沈尘闭上双眼,别过头去,抗拒李楚月不停地念叨。
“助人为乐,笑起来还挺可爱的,流浪猫之母。”徐坤成在他那一份档案翻来翻去,算是找到一句善言了,“喜欢猫?”
沈尘突然睁开眼寻找着唯一一句夸奖她的话,她知道是谁,是向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