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友群:300047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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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meta+现实交互+克系+群像]死亡,并不是终点。在这个世界,你死后会被困在自己的尸体里,眼睁睁看着身体腐烂、灵魂崩解。而我,无数次死去,却始终醒来。这是一场名为“七奈落”的舞台剧,也是我唯一的出路。————————————————————————这并非故事,而是一场盛大的寄生。愚阳阴蚀的一个念想,便是一个世界。『你我』皆是书中之人。三十三位,是窃取神明目光的盗火者。而『我』。『我』的目的,不是成神,而是……找到正在阅读的『你』。就让『我们』从堆满尸骨之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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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是意识回归的唯一信标。
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从尾椎贯入,沿着脊柱的每一节椎骨疯狂搅动、上行。
“呃啊啊啊——!”
关斗的嘶吼撕裂了喉咙,他猛地从一张冰冷的木椅上弹起,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随即又重重摔回椅背。
他右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陷,试图用窒息的痛苦来压制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幻痛。
这里是哪?
不知过了多久,当脊柱里的幻痛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只留下阵阵酸麻的余波时,关斗的理智才从崩溃的边缘艰难地爬了回来。他颤抖着抬起头,目光在第一时间,便被桌面上那张泛黄的信纸死死吸引。
纸张的质感很奇怪,既非羊皮也非草纸,上面用一种仿佛由干涸血迹写成的文字,记录着几行信息。
他的视线刚刚触及,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便如钢针般刺入脑海。
【死亡次数:10】
【死前感受:脊椎被活体抽离,骨髓被吸食的剧痛与冰冷。】
【存活时间:三分二十一秒。】
“……第十次?”
关斗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他盯着那段文字,每一个字都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凝视着他的无知与恐惧。
他的记忆断层,还停留在XZ那场诡异的“研学之旅”中。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陈江霞教授,在日落后的荒原上露出了疯狂的面孔;同学们惊恐的尖叫被无法名状的黑影吞没;还有那尊在血色仪式中降临的、仅仅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智碎裂的翡翠喇嘛……
最后的画面,是恋人宁涟那张写满恐惧的脸,和她最后的惊叫。
然后,就是这里。就是这张乌木桌,和那场仿佛亲身经历的、被活活抽出脊椎的噩梦。
这不是梦。
关斗伸出颤抖的左手,想要触摸那张信纸。指尖刚刚碰到纸面,一股冰冷的电流顺着手臂窜遍全身。信纸上的血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放大,那三分二十一秒的死亡过程,每一帧、每一秒的细节都化作最纯粹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的大脑。
泥土的冰冷,腐尸的腥臭,骨骼被硬物撬开的脆响,以及……那双隐藏在暗处、充满了戏谑与残忍的眼睛。
“呕……”
关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趴在桌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自己正在一个死亡轮回里。这张乌木桌就是他的重生点,而这张信纸,则是他每一次死亡的墓志铭。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被无尽黑暗包裹的、绝对死寂的地下洞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泥土腥气与腐败孢子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食坟墓里的陈年空气。
唯一的光源,来自他面前这张乌木桌上的一盏青铜兽头灯。灯盏的造型古朴而狰狞,兽口大张,一簇永不摇曳的、没有温度的苍白火焰在其中静静燃烧。光芒的范围极其有限,更远处的黑暗则如同粘稠的活物,似乎随时都会蠕动着扑上来,将这唯一的孤岛吞噬。
他再次将目光落回信纸,扫过上方的其他记录。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最近的几条还算清晰。
【死亡次数:9】
【死前感受:被无法理解的几何角度碾碎。】
【存活时间:七分零八秒。】
【死亡次数:8】
【死前感受:被歌声融化成蜡。】
【存活时间:十二分四十六秒。】
……
【死亡次数:1】
【死前感受:同10】
【存活时间:三分十九秒。】
第十次,第一次,都是同一种死法。也就是说,他至少已经两次栽在了同一个地方,死于同一种酷刑之下。
信纸的角落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迹,像是某种规则补充说明。
“注:每累计五次死亡,前五次死亡的相关记忆将被清除,仅保留文字记录。”
难怪……难怪自己对前几次的死亡毫无印象。这不仅仅是死亡回溯,更是一种带着恶意的筛选机制。它强迫你忘记失败的细节,只留下最纯粹的恐惧和结果。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无尽的轮回,对未知敌人的战栗……这一切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但他知道,坐以待毙只会迎来下一次、下下次毫无意义的死亡。
他必须行动起来,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办法。为了宁涟,也为了自己。
一定要出去,然后找到她!
关斗深吸一口气,那股阴冷的孢子味让他精神一振。他握紧了桌上那盏青铜兽头灯,入手冰冷沉重,仿佛握着一块万年玄冰。他站起身,灯火驱散了身边的黑暗,在他脚下形成一个不断移动的、渺小的安全区。
他选择了与第十次、第一次死亡记录中相同的方向——正北方。他必须要搞清楚,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让他重复死亡。
洞穴的地面崎岖不平,潮湿而粘滑。岩壁上渗出一种银灰色的黏液,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关斗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每一步都踩得极为扎实,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风吹草动。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既像过了一瞬,又像走了几个世纪。唯一能证明时间在流动的,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终于,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规模远超他之前所在的狭窄通道。而溶洞的中央,静卧着一潭死水。
那是一潭……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的“黑”。
它不反光,不透明,仿佛一块从空间中被硬生生剜去的虚无。潭水表面没有一丝波澜,死寂得令人心悸。空气中的腐臭味在这里浓郁了十倍不止,几乎凝成了实质。
潭的正上方,洞顶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钟乳石,如同一排排狰狞的獠牙。一滴滴与潭水同样漆黑的液体,正从钟乳石的尖端不断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这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汇聚、放大,竟形成了一种类似雷鸣的持续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浮尸潭。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关斗的脑海中,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的警告。
他握紧了铜灯,站在溶洞的入口,没有贸然前进。根据前两次的死亡记录,他应该就是死在了这里。
“被活生生抽走脊柱……”
他回想着那惨烈的死法,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从洞顶滴落的黑水,覆盖了绝大部分地面,唯有靠近岩壁的一侧,有一条狭窄的、相对干燥的路径,似乎可以绕过这片被污染的区域。
“陷阱吗?”
关斗皱起了眉头。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谜题:触碰黑水或淤泥,就会触发死亡机关。只要沿着干燥的路径行走,就能安全通过。
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两次死亡,都是同样的结果。难道以前的“自己”就蠢到两次都直接踩进去了?
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感觉,就像在漆黑的森林里,你明知道有一头猛兽在暗中窥伺,但你却看不到它,只能感觉到那如芒在背的冰冷视线。
他决定赌一把。赌之前的自己,确实是因为大意而触发了机关
关斗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条干燥的小径。他的左手贴着冰冷的岩壁,右手将铜灯举在身前,一步一步,挪动得极其缓慢。
一米,两米,三米……
安全。
没有腐尸从泥土中钻出,没有看不见的攻击。只有那雷鸣般的水滴声,和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他已经走过了浮尸潭的一半路程,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嘿。”
一个轻佻的、带着玩味笑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关斗浑身的汗毛瞬间炸立!他猛地回头,苍白的灯光下,身后空无一人。
是幻听?
不。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影子里,多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轮廓。那是一个瘦长的、以一种扭曲姿态站立的人影,正缓缓地、缓缓地,从他的影子里“站”起来。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找到你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后根。
关斗甚至能闻到对方呼出的、带着尘土与腐朽气息的空气。
他想跑,想喊,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一只手,一只由纯粹的阴影构成、没有任何实质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然后,一推。
关斗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朝着那片被黑水浸透的淤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
绝望的呐喊还未出口,冰冷、粘稠的触感已经将他吞没。他摔进了那片漆黑的泥沼之中,腥臭的液体瞬间没过了他的口鼻。
完了。
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下一秒,无数只枯瘦、腐烂的手臂,如同破土而出的扭曲树根,从淤泥中猛然伸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四肢、躯干和头颅,将他牢牢地按在泥中,动弹不得。
其中一只手,用尖锐的指甲,残忍地划开了他从后颈到尾椎的皮肤和血肉。
剧痛袭来。
关斗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看清了,在溶洞的另一端,那个他即将抵达的安全地带,正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就站在黑暗的边缘,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安排好的戏剧。
是他……
是他把我推下来的!
仇恨、恐惧、不甘……所有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却只能化作无声的嘶吼。
那只剖开他后背的手,找到了他的尾椎骨,两根冰冷的手指精准地卡住了骨节的缝隙,用力向上一扳!
“咔嚓!”
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
紧接着,那只手如同最熟练的屠夫,开始将他的脊椎,一节一节,活生生地从血肉之躯中……往外抽离。
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被撕扯、拉长,最终,沉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
……
死寂。
……
猛地,关斗的身体剧烈一颤。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那张乌木椅上,面前的青铜兽头灯,依旧燃烧着那簇苍白、冰冷的火焰。
身上没有伤口,后背完好无损。
但那被活体抽离脊柱的酷刑,每一个细节都化作了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桌上的那张泛黄信纸。
在【死亡次数:10】的下方,一行崭新的、由还未干涸的“血迹”组成的文字,正在缓缓浮现。
【死亡次数:11】
【死前感受:被未知存在推入陷阱,脊椎被……】
关斗死死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
他扯动嘴角,发出的却是如同野兽护食般的、低沉的嘶吼:
“……操你妈。”
他知道了,这次不一样。
有些东西,被他从死亡中带回来了。